只見站在庭中的少女,雖身形纖細,但無端卻有了正宮娘娘般的雍貴氣勢。
尚未完全張開的容顏卻難掩貴氣,不怒自威,五官精致,目光卻極其冰冷,明明形單影只,可她站在那滿園頓時陡生了肅殺之氣!
若非是常年權(quán)欲日日熏養(yǎng),等閑人哪有這般的尊貴氣質(zhì)
園里無論大丫鬟還是小婢女,竟然皆被這位表姑娘給震懾住了!
腳像扎根在了地上,竟挪都不敢挪一步。
若非是嫡姑娘謝易墨還在場,她們甚至……會驚恐失措地下跪!
你……你,你!
阮凝玉何時如此膽大包天了!
謝易墨這輩子爹娘疼愛,嬌生慣養(yǎng),順風順水,何曾被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表姑娘騎在頭上威脅過!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更何況,時世女子往往將容顏看得跟貞潔一般重要!她還是謝家的嫡女,她要是臉蛋毀了,她又如何在京城的貴女圈里自處!
她此時氣得全身都抖得厲害,阮凝玉你當真是瘋了!若我有個什么好歹,我爹娘還有祖母絕不會放過你的!刮花了我的臉,就算將你丟入乞丐巷里遭歹人輪奸十次都難解其恨!
文菁菁也很驚訝,她萬萬想不到平日里還算荏弱的阮凝玉竟然有膽做出傷害表姐的事情來。
很快,她柔柔弱弱地上前勸阻:阮妹妹,不過是個奴婢罷了,何必跟易墨姐姐傷了姐妹情分,云團是易墨菁菁和二舅母的愛寵,刮花了你的衣裳也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何至于此用剪子脅迫易墨姐姐呢
她很快害怕得掉了眼淚。
你快放下剪子!若是被舅父兄長們知道了此事,定會發(fā)雷霆大火的!
文菁菁善解人意地道:不若我們將此事私了,阮妹妹跟表姐道歉,妹妹在府里地位低微,我們表小姐都得仰仗著舅父舅母的鼻息過日子,妹妹的衣裳萬萬可比不上表姐的一只貍奴,就莫要斤斤計較了。至于那丫鬟,便打死算了。
還是阮妹妹的安危最為重要。
阮凝玉微笑。
她又不是個蠢的,明白身單力薄,如何能跟權(quán)勢之家的舅母嫡女抗衡
那叫個不知死活。
她笑而不語,只見她低著紅唇,眸光瑩瑩地附在謝易墨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文菁菁擔心地捏緊帕子。
在謝家的時日也不算短,她深知這位血脈高貴的表姐的性子,眼高于頂,叫她向阮凝玉這般出身的下等人低頭,那斷斷是不可能的。
誰知,少女低語完后,謝易墨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之色。
……阮凝玉她是怎么會知道的!
很快,文菁菁便瞧見她這位驕縱傲慢的表姐憤恨地咬了咬牙,竟然真的叫婢女們停下,叫她們今日園中發(fā)生的事一句都不準說漏嘴!
而那邊,阮凝玉神色淡漠地便將那兇器丟在了桌上。
剛才還囂張十足的謝易墨,竟是不吭一聲了。
見菱香等人愣在原地,春綠還跪在地上不振地哭泣,謝易墨一邊覺得臉上無光,一邊又惱羞成怒: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給那死丫頭松綁!
滿園都抽氣,二姑娘這是瘋了
但誰也不敢過問,忙將阮凝玉的婢女春綠給扶了起來。
文菁菁有心想過問,但礙于謝易墨的顏面,只好按耐不發(fā)。
見神態(tài)嬌慵的阮凝玉帶著她的婢女便要離開。
文菁菁這時叫住了她。
阮妹妹!
她過來,便握住她的雙手說了些體己話。
文菁菁柔憐的目光帶著善意,心疼道:我知道阮妹妹定是對沈小侯爺情意深沉,非他不可,才會冒大不韙做出私奔這種傻事。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阮妹妹貞節(jié)有損,不若便去求舅父舅母,嫁給小侯爺為妾,我想舅父舅母定是能體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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