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束手就擒,是想死于此地嗎?”
追逐的田野之中,滿臉汗水的金宣還在策馬狂奔,而身后傳來的吼叫聲卻越來越近,他轉(zhuǎn)首向后看去。
一片蔥綠的田野中,十余名身披黑色長袍,面蒙黑巾的騎兵正在追來,而自己的那些部下們這時大多數(shù)卻都已經(jīng)落于敵手。
他們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看到這景象,金宣又轉(zhuǎn)過頭看向前方。
陛下已經(jīng)騎著馬跑到水田里去了,但是身后敵兵追得這么快,想來陛下也是逃不掉,被抓住只是遲早的事。
“呼——”
金宣呼出口濁氣,心中反倒并無太大波瀾,甚至于還比較平靜。
南澤告破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會迎來這樣的結(jié)局,即便真僥幸逃出了南澤,那又如何呢?
天下之大,可去的地方確實不少,但不得不承認,如今不是當初,這片國土已改換門庭,稱作焱國了。
屬于大乾的一切,于今日,于此刻,都悉數(shù)被剝奪。
就是南澤的那些百姓,似乎也都安然的接受了,不然何至于這一路逃離,都未曾得到一人相助呢?
他們反而避得遠遠的,好像生怕受到牽連。
‘確實結(jié)束了,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東西。’
‘連百姓們也都放棄我們了?!鹦旖且怀椋樕下冻鲎猿暗男?。
下一瞬,他一扯韁繩,右手拔出腰間的刀,拉著戰(zhàn)馬回身而去,口中大喝一聲:
“亂臣賊子!”
“吾乃大乾禁軍統(tǒng)領(lǐng)金宣!且讓我斬下你們?nèi)祟^!”
怒吼聲中,金宣提刀朝身后之人殺去。
而迎接他的是一支弓箭。
飛箭凌空,純白的尾翼在陽光下仿佛透明,但那銀白色的金屬箭頭卻反射出絢麗的光。
“噗”的一聲。
利箭射入柔軟的肉體之中,一聲馬嘶之聲響起,戰(zhàn)馬轟然墜地,金宣跟著落下。
箭沒有射中他,而是射中了戰(zhàn)馬,金宣躺在地上,眸光卻前所未有的平靜,臉上甚至沒有疼痛的表情,他只覺解脫了。
而不過片刻,黑色的長袍遮蔽了烈日,迅捷的身影在頭頂掠過,彎刀架在了脖頸之中,輕笑聲跟著響起:
“那么,前面那個,就是金風鸞了吧?”
面對架在脖頸中的刀,金宣倒也不恐懼,反而平靜道:“你說呢
“呵
輕笑聲中,其余黑騎縱馬而過。
——
胡三想不明白,明明終于趕在中午之前栽完了秧,都收拾好準備回去了,為何現(xiàn)在卻出了這么一樁糟心事呢?!
站在田墾上的胡三看著遠處往這邊跑來的兵馬,癟著一張嘴,臉上全是無奈。
他真想摘下草帽,狠狠跺上一腳,再手指著蒼天大罵一聲:
“賊老天!竟恁不長眼!”
“我只想栽完秧苗,又怎么了?礙著你的事了嗎?”
“為何要這么一的阻撓我!”
但他知道老天爺肯定是不在乎自己的謾罵,它什么都不在乎,或者說壓根就沒有老天爺,要是真有的話,那它實在不配被人稱作一聲“老天爺”。
兒子就躲在身后,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他怕急了,不住的說:“爹,咱們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