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上船,悄悄的還是能走的?!?
虬髯漢一刀將一名洋人砍死,手臂卻也挨了一劍,但他卻視若無睹,反而笑罵道:
“姑娘,別怪我許和珍說話粗俗,你這話簡直就是在放屁!”
“誰他媽該死???!該死的是這些賣國求榮的東西,是這些歹毒狠辣的洋人們!”
“你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好姑娘,敢孤身殺敵,憑什么就該死?”
金長歌無奈的搖搖頭,她喘了口粗氣,嘆聲道:“因為我是永寧郡主。”
話音剛落,另一名赤潮盟的大漢笑道:
“聽晴兒說起你這個郡主時,我還有些不大信,原以為這饞嘴的丫頭跟在你后頭是被策反了,沒想到啊?!?
他側(cè)身避開一名洋人,而后回以一腳正中那洋人胸口,那護衛(wèi)大叫一聲往后跌倒,大漢略微轉(zhuǎn)目掃了金長歌一眼,接著笑道:
“你實在不大像是個郡主,更不像慶王府的人?!?
“當(dāng)”的一聲,一旁的虬髯漢舉刀擋下一柄斬來的劍,跟著大笑道:
“老三,你說這女娃該不是抱養(yǎng)到慶王府的吧?他慶王府,也能出這樣的人?我不敢信,哈哈。”
被喚作老三的是名年輕人,此刻正面對著兩名洋人的圍攻,他喘著粗氣道:
“這大染缸里出一個清白的人,難!難如登天!”
“不過今天,咱們兄弟們可都見到了,便是共赴黃泉,有此義士相陪,倒也值了!”
金長歌聽著他們的笑聲,心中五味雜陳。
她想不明白,這世間怎還會有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說怎還會有這樣一群人。
這向來為朝廷所憂慮的赤潮盟,他們難道都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在這個危急情況下,怎還能如此坦然。
不過現(xiàn)如今這個情況,面對這么多的敵人,那是真的走不掉了。
金長歌看著這些上船的人,眼中只剩下敬意。
“赤潮的人,原來是這樣的嗎?”金長歌喃喃自語,似乎是在問自己。
但這聲音卻被虬髯漢聽去,他當(dāng)即笑道:
“赤潮人不分三六九等,不分高低貴賤?!?
“愿為國而戰(zhàn),愿為民而死,你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
“今日,你如此搏命殺敵,倒像是我赤潮的人,不!你就是我赤潮的人!”
“這郡主二字,你趁早丟了吧,哈哈哈哈?!?
話音一落,正在廝殺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自上船開始就從未笑過的金長歌,在這時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同時眼眶卻也跟著紅了。
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孤身奮戰(zhàn),天底下,同樣有這樣一群人愿舍生忘死,只為家國。
這時,已經(jīng)下了船的麥立瑞站在岸邊揮舞著手臂,朝著船上吼了起來:
“在干什么?!快殺了他們!”
洋人護衛(wèi)們聽到喊聲,當(dāng)即一股腦往前沖去,恰此時,一道如雷暴喝響起:
“我看他媽誰敢再動??!”
“千機營的人,都給我看好了!誰若是再敢動手,直接給我殺了!”
金建德怒發(fā)沖冠,數(shù)十名持刀的千機營死士拿著各種武器,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些洋人。
而在岸邊,一群千機營的人團團圍在了麥立瑞身旁。
一時之間,這些人也不敢再有所動作,畢竟此刻他們的人馬可沒有這些乾人多。
“滾!!”
金建德怒喝著一把推倒擋在身前的洋人。
煙花已經(jīng)燃盡,皓月當(dāng)空,銀白月光傾泄而下。
看著走來的金建德,金長歌頭靠在欄桿上,臉上掛著疲倦的笑容。
“不是告訴過你,別來了嘛?!?
看到她慘白的臉,金建德咬住唇角,低下頭捂住了眼,只是那冰涼的手卻不住顫動,千萬語匯聚心頭,金建德有太多想說的話,但到了最后,也只剩下最簡單的五個字:
“我是你哥哥?!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