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敗者的請求,王爺完全可以不作理會
“但王爺今后是要當天下霸主的人,在這山中,我已見到太多匪夷所思之事,我想任何與您為敵之人,都不會落到個好下場
“正因如此,我才想請王爺高抬一手
話音剛落,單義從靴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一旁的許諸早有戒備,立刻就要上前去拿。
但單義卻將匕首架于脖中,聲淚俱下道:
“這次蠻族的錯,就拿我們這幾十萬人的命來償還吧!”
“王爺!日后請您高抬一手!”
話剛說完,單義猛地一刀刺向脖頸,鮮血噴濺而出。
那雙渾濁的眼,再看不清光彩,但在這臨死之際,他聽到一句冷淡的話語。
“我也并非是那好殺之人
聲音落下,單義的身體也隨之一頭栽倒在地,他已經帶著釋懷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之中。
看著單義的尸體,秦澤搖了搖頭,許諸將其帶出帳外,揭開帳簾時,卻有一將正走進,來者乃是李靖。
見到秦澤,他抱拳道:
“主公,按您的吩咐,姓金的我給活捉來了!”
此一出,秦澤面色一冷,“帶進來
賬外的士兵們將捆縛的結結實實的人押著走進,見他身子站的筆挺,李靖眉頭一皺,一腳踹在他身上。
——
“嘭”的一聲。
一人一馬重重摔在懸下那凸起的山體上。
幾個翻滾后,再度往下滾去,那韁繩纏的太緊,一人一馬牢牢貼合,終于,一輪翻滾后,他們重重撞上一塊巨石后停了下來。
而這一撞,已經讓石頭上滿是鮮血,那黑馬的四肢已經徹底斷裂,扭曲,連帶著脖子也翻轉了過來。
馬身上數道深可見骨的豁口,甚至于胸腔內臟都從肚中那道傷口中流了出來。
雨水還在不斷落下,鮮血混雜泥水不住流淌,夜色也越來越深。
直到這深山中響起一道不知名的野獸叫聲時,一道呻吟聲才隨之而起。
“嘶——”
武奎睜開眼,尚存的右眼中看到的便是貼在石頭上的那血肉模糊的馬尸。
劇烈的疼痛從四肢五骸中不斷涌出,他臉色蒼白的就像是白紙,左眼中一顆石子嵌在其中,看著既怪異又血腥。
右腿骨頭斷了,左手也徹底扭斷,護身的盔甲凹陷,肋骨也似乎斷了好幾根,臉上火辣辣的疼,顯然也被石頭給割破。
武奎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摸在了孤鴻的尸身上。
他張開嘴,從嘴中吐出一塊血肉,那似乎是一小截舌頭。
一道虛弱的嗚咽聲響起,他猛地張開嘴,開始劇烈的嘔吐。
但這不受控制的干嘔讓他的身體更疼,獨眼中的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讓那遍布傷口的臉更顯慘烈。
一陣干嘔過后,他安靜的躺在了地上,任由雨水落下。
近乎于蚊哼的嗚咽開始在雨夜中響起,聲音模糊,只能聽出音節(jié):
“雁落山,孤鴻....幾十萬兵馬
“他們都死了,孤鴻你也死了,把你們都害死了,我還活著,這是....我的報應嘛
“嗬嗬嗬.....”喉嚨中涌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話。
又吐出幾口血后,嗚咽聲卻響亮了起來,變成了又哭又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這冰冷的雨夜,在癲狂的笑聲過后,武奎面容呆滯,腦中再空無一物。
只有在本能的疼痛傳來時,發(fā)出幾聲越來越虛弱的傻笑聲。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