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出來,如平地里掀起個炸雷。
一聲化作兩聲,兩聲化作三聲,到了最后,便是那如雷貫耳般的喊殺聲。
守護(hù)著你的人在外奮勇殺敵,居心叵測的小人卻身居高位意圖謀害,若是王爺真的不幸死于這小人之手....
試問,還有何人能保護(hù)自己?
是要靠著那似有若無的“幸運(yùn)”?還是那無盡絕望般的等待?
為此,怒火如滔滔江水般,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看著人群中一張張群情激奮的臉,黃元朗呼吸逐漸加快,心也隨之越跳越快。
若是現(xiàn)在身處京師,若這些是京師百姓,他毫不懷疑眼前這些人會沖入黃龍府中去,若是說的嚴(yán)重點,那便是“民變”!
這一刻,黃元朗知道自己為何沒有被殺,而是活著回到北涼了。
秦澤他所需要的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這些百姓,是這些怒火滔滔的民心!
今日之事,勢必很快就要傳向整個北涼,也會傳入大乾各地!
黃龍他能得到個什么結(jié)果?
不用多想,黃元朗已然是汗流浹背....
這時,只聽秦澤振聲道:“諸位,不論是家父,還是我,亦或者我秦家任何一人,一生只為保衛(wèi)大乾百姓。
如今奸臣當(dāng)?shù)溃渷y朝綱,眼看異族入侵大乾,卻不管不顧,只顧著排除異己!”
“如此賊子,安能不殺!”
話音落下,人群中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殺!”
“必須得殺!”
“要將那黃龍挫骨揚(yáng)灰才是!”
秦澤雙眼微瞇,振聲道:
“這黃龍身居高位,膝下幾子手中也各有兵馬,勢力龐大,此番陛下派出五萬盤龍軍前來,想必也是聽信了黃龍讒,此等賊子,若是繼續(xù)留在朝中,我大乾早晚有一日要分崩離析!”
“想那朝中,還有不少黃龍黨羽,不然何故這北涼邊關(guān)多年來飽受胡馬之亂?”
“如今,我秦澤被封大乾鎮(zhèn)北王,當(dāng)以報效大乾為任!奸臣亂世,不可不除!”
“如奸臣難制........”
說到這,秦澤深吸一口氣,眸中是那無窮殺意,而后便是一道聲震如雷的暴喝:
“誓以死清君側(cè)?。?!”
——
“嘭”的一聲。
一盞茶杯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一顆圓滾滾的紅棗滾到黃龍腳邊。
丫鬟面色驚慌,急忙躬身:“老爺,我...我手滑了
飯桌旁,正吃著餃子的黃龍皺起了眉頭,隨意一腳將那顆紅棗踢開,冷聲道:
“這點小事都干不好?還能做什么?”
“趕緊收拾好!若有下次,杖十逐出府去!”
“是,老爺,奴婢知錯,絕沒有下次了丫鬟連忙彎腰收拾破碎的茶杯。
一旁身著錦袍的中年婦人見丈夫臉色慍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老爺,今日立冬呢,這點小事,倒不必動怒
說罷,她看了一眼那丫鬟,“弄完就出去,別在這礙事了
丫鬟慌慌張張收起茶杯碎片,急忙彎著腰退了出去。
黃龍面色冷然,“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雙手環(huán)胸,一臉的悶悶不樂。
婦人還沒開口,便聽黃龍發(fā)起了牢騷,“前幾年立冬,幾個小子都在家吃飯,這今年,卻就咱倆了,真是...”
“這兩年也沒太多的戰(zhàn)事,陛下卻將他們派去了各處,這完全沒必要啊!難道我大乾還無人可用了嘛!”黃龍攤開手,還在絮叨。
婦人低垂了眼簾,細(xì)不可聞的微嘆一聲。
“老爺,奴家也只盼他們今年都能回來,和咱們團(tuán)團(tuán)圓圓過個好年
“如今老爺你年歲也不小,也功成身就了,與孩兒們多聚聚才是,該享享天倫之樂了
黃龍揉了揉眉心,看著那一桌子的餃子,搖了搖頭。
“你說的我豈能不知,只是陛下有令,難道還能違抗她的旨意不成?”
“兩個月前還把天威給派出了東海,去那勞什子地方又是作甚?兩年前那一戰(zhàn)扶桑早已俯首稱臣,還防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