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群山環(huán)抱,本身就是世外桃源,水力資源很是豐富。
前些年村里集齊不少青壯,從高山上修了一條水渠,一直通到蜿蜒繞過村子的母親河,并在溪邊修建了簡易的石堤。
村中心的溝渠到了午時,家家戶戶離得近的總會到這里洗洗菜,有從地里回來的也會來這里洗衣服,人也聚的很多。
早上張敬陽帶著李朝東李援北李定西三人就在村子里轉轉,除了拍一些日常外,他還將畫板背著,見到獨特的風景也會記錄下來。
正巧看到這條溝渠邊祥寧和諧的一幕,張敬陽便在山邊找了個居高臨下的位置,開始寫生。
一邊跟幾個小輩聊天,一邊講述作畫的要點,幾人也是其樂融融。
張敬陽本身就很健談,說的多了便開始教授幾人如何定下黃金分割點,找到風景中的錨點,便往后退了許多步,結果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條趴在樹下的土八帶,立即就被咬了……
于是溝渠邊的人們立即對他進行簡單的施救,一時間眾人也是憂心忡忡。
而此時此刻,一邊聽著李朝東的哭訴,一邊拼盡全力準備救人的李向南,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
周圍的人也是越聚越多,全都擔憂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李家剛剛接受醫(yī)學傳承的李向南,到底有沒有能耐能把張敬陽給救回來。
以前李向南跟著李富貴經(jīng)常出去治病救人,村里人是知道的。
可那個時候,他爸是主力,他頂多就是個‘助理’,看看簡單的感冒發(fā)燒是沒問題的,遇到被蛇咬了這樣的疑難雜癥,眾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沒譜。
雖然吃驚李向南的冷靜和沉著,站在一旁抽煙的李富江還是有些擔心他太過年輕搞不定張敬陽這傷,于是招招手將自己兒子李建設喚到身邊,耳語了幾句。
爸,這……
李建設一聽父親的話,頓時臉上有些古怪,搖搖頭不是很贊同。
李富江瞪了他一眼,喝道:叫你去你就去!
他也是沒辦法,只能上上雙保險了!
好吧!李建設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李向南的背影,腳底抹油趕緊朝李家老屋跑了。
而隨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也不時響起,說什么的都有。
向南的醫(yī)術行不行啊以前他治過蛇傷沒有別好心辦了壞事啊!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是啊,我也擔心的很!南南讀書是一把好手,可治病救人這不是開玩笑的!你說萬一……
應該沒問題吧,昨天咱不是看到三爺爺把醫(yī)典和金針都傳給向南了嘛!他醫(yī)術應該還可以的!我覺得應該是比二叔好些的!
愁人啊,富貴怎么還不回來也不知道他跟富勤跑哪兒去了,不然咱就去找他回來了!
哎,回來也來不及了,這姓張的小伙兒都被咬十來分鐘了!
要不,咱請請三爺爺去雖說這么久了他沒治病,可醫(yī)術應該還在的吧……
聽到周圍小聲的議論,李向南倒是沒什么影響,可一旁站著幫忙的李援北就不樂意了。
麻煩都安靜一下!我大哥需要個穩(wěn)定的環(huán)境給張哥治療!
話雖然說的很客氣,可李援北那雙桃花眸子狠狠瞪著周圍不太相信李向南的人,眼神仿佛能刀人。
這丫頭過去在村里,那就是小一號的朱秋菊,可沒誰是她不敢懟的!
聽到她這么說,哪怕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長輩也立刻噤聲不說了,伸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李向南的動作。
而此時,一片注視之中,李向南心神如水,早就將張敬陽的褲腿用剪刀給剪開了。
將藥箱放在一邊的矮桌上打開了,點了一根蠟燭。
他正手持著一只拔罐在燒里頭的空氣,一旁已然擺了三四只這樣的罐子,看他的動作顯然是在用高溫殺菌消毒。
這一只玻璃罐子燙完,他輕輕擱在桌上的軟布上。
又從藥箱里找到一只巴掌大的彎刀,握在手里在蠟燭的外焰上燒著。
每一個動作都沉穩(wěn)干練,絲毫不像是這個年紀能做到的心境。
一旁的人看著都奇了。
而李向南不理會這些目光,拍了拍眼睛略微有些耷拉的張敬陽。
張哥,你怕疼不
啊張敬陽迷迷糊糊的瞪了瞪眼睛,似乎剛明白李向南要問什么,張了張嘴回道:我怕的很……?。?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驚叫了一句,腳背立即弓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只蝦米似的蜷了起來。
按住!李向南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