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真是孽障!"
陸明在屋子里一通亂轉(zhuǎn)。
陸安繁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手,有點兒緊張。
他的玉佩,父親還沒還給他,這一暴怒,就給忘了,緊握著玉佩在那里來回走。
這萬一,他不小心忘了手里握的是什么東西,隨手一砸,玉佩不就完了
難得買一塊飾物,陸安繁心里還是相當(dāng)珍惜的。
他總覺得,以后二姐夫是晉王殿下,他隨著二姐見到權(quán)貴的機會就要增加了,那也得戴點兒東西,說不定,才不至于太給二姐丟臉。
可不能讓別人嘲笑二姐帶著個窮酸弟弟。
這要是換成兩個月前,陸明倒也不至于因為一百兩就氣成這個樣子。
但陸昭菱都已經(jīng)從家里挖了多少個一百兩了!
先前他還抱了一千兩過來!
這次給陸安榮的,已經(jīng)是他手頭剩的最后一筆錢了,再要用,他就得去開那些箱子了!
那些,是他的底氣,是他的底牌,是他想攢著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才用的。
他原本就取了一部分出來,這些年的花銷,用那些綽綽有余了。
可就在這兩個月內(nèi),給陸昭菱那個孽障就挖掉了那么多!
"父親,"陸安繁雖然是盯著陸明手里的那塊玉佩,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可也不妨礙他嘴里替陸昭菱抗議,"您也不能這么說二姐啊,罵這么個詞得多傷人啊,這么多年來她在鄉(xiāng)下什么都沒有,我們卻在您膝下不愁吃喝的,就是多補她一些都是正常的,何況就是一百兩"
"一百兩,你說何況就是"陸明怒瞪著他。
"可那本來就是給我們一起買東西的啊,大姐三姐四姐她們這些年其實該有的都有了,雖說跟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不能比,但跟二姐比可就好太多了。"
"你在胡說什么她怎么就什么都沒有都沒有,她是怎么長這么大的十六年,她吃吃喝喝不用銀子"
"那要這么說,破廟里那些小乞兒也都長大了呢。"陸安繁懟了一句。
養(yǎng)活下來,很多人都可以,但怎么個活法。
"安繁,你怎么能這么和父親說話好像父親虐待了二姐似的。那不是因為二姐的八字不好,在京城總是生病嗎當(dāng)年祖父說鄉(xiāng)下山清水秀,更適合二姐。這不也是為了她好"
陸安榮的話,說在了陸明的心坎上,他本來是比陸安繁說得臉都黑了的,但是聽了陸安榮的話,他又覺得自己能理直氣壯了。
"不錯!要是她當(dāng)年留在京城,說不定都活不了!我送她回鄉(xiāng)下,不也是為了她好她八字輕,在皇城里,天子腳下,處處權(quán)貴,根本就撐不住,現(xiàn)在把她好好地養(yǎng)大了,卻說我什么都沒給她"
陸安繁抿緊了嘴。
他總覺得,二姐回來京城之后,對家里人這種態(tài)度,那一定就是因為心里有氣,在鄉(xiāng)下住得不好,受多了委屈。
但他確實又不知道她這十來年在鄉(xiāng)下到底是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他以前年幼,大家都極少提起還有個二姐,在他十歲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二姐的。
也就是這一兩個,他回家偶爾聽到了家里人提起來陸昭菱,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在鄉(xiāng)下的。
陸安繁知道之后,也問過父親為什么不把姐姐接回京,陸明應(yīng)付了他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