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篇分為四大章:少年(西臣角度的暗戀),青年(小辭三十歲生日,兄妹倆的一次見面,主打一個酸澀。),中年(認女之后倆人第一次怎么搞到一起的咳咳,有人提過好多次了,還是得寫一寫滴),最后是婚后的甜甜日常。
正文:
梁西臣和梁云辭領(lǐng)證那天,從早到晚,從辦公署到官邸,聽了一整天的恭喜。
第一個人發(fā)現(xiàn)對他說“新婚快樂”,就能觸發(fā)梁先生微笑這個罕見畫面,接下來的人依樣畫葫蘆,有事沒事的,全都找機會來說了恭喜。
傍晚時分,他回到官邸時,司機是老人了,還跟著年輕人學(xué),湊他的熱鬧。
“先生今天新婚,明天還照常工作嗎?”
梁西臣松開外套扣子,笑著往內(nèi)院里走。
“明天休假。”
司機了然地笑笑。
晚霞還掛在天空中,梁西臣走進小院,正看到樹下,梁云辭穿著旗袍,披著披肩,用一根“棍子”攪動大鍋里的東西。
梁西臣想起了,他早起咳嗽了兩聲,梁云辭說要給他熬梨膏來著。
怎么搬到院子里做了,還弄這么一大鍋?
他正要發(fā)出聲音,只聽咔嚓一聲。
嗯?
梁云辭攪和的動作一頓,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棍子。
梁西臣頓時明白。
用力過猛,工具斷了。
他退到樹下,想看看她怎么辦?
只見梁云辭攏了攏披肩,然后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看到,她往樓上喊話。
“梁昌!你怎么回事?攪棍讓你弄斷了!”
梁西臣:“……”
樓上,梁昌開了窗戶,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梁云辭。
于是,在溫柔的黃昏時分,兩個歲數(shù)加起來能入土的人,理直氣壯地互相推諉責(zé)任。
梁西臣聽著,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
……
瓊州,梁宅。
梁泓督正在教訓(xùn)女兒,正值青春茂盛的富家女孩,沒有母親的管教,實在是令人頭疼。
父女倆日常爭吵,梁云辭跟親爹頂嘴已經(jīng)越來越熟練。
沒法子,梁泓督有太多事要忙,只能把她交給剛回來的梁西臣。
“讓她認錯,要不然,這個月就別出門了!”
梁泓督一走,梁西臣轉(zhuǎn)而看向一旁昂著腦袋不服氣的少女,嘆了口氣。
聽到動靜,少女看了他一眼,頓時換了張笑臉給他。
梁西臣無奈,勾了勾唇角。
“砸婚紗店櫥窗,誰的主意?”
在梁泓督面前咬死不說的“硬漢”,這會兒嘴可松了,絲毫不講義氣,當即指向廊下靠著柱子懶散站著的年輕人。
“梁昌!哥!都是梁昌唆使我干的!我一點兒也不想要那婚紗!”
廊下,梁昌摸了把新剃的還扎手的腦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梁西臣說:“梁昌要婚紗干嘛?”
“誰知道呢,他可能就是單純喜歡闖禍,你看他那勞改犯一樣的發(fā)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啦?!?
梁昌:“……”
梁云辭嘴里沒一句實話,梁西臣是不可能讓她罰站的,繞來繞去,還是讓梁昌說了全程。
那一年,一部《天若有情》爆火,電影里最后,男主不顧重傷,砸了婚紗店的櫥窗,讓女主穿上婚紗,開著鈴木rg500載著女主去教堂,可謂將愛情的遺憾悲傷渲染到了極致,不知哭碎了多少少女芳心,看傻了多少早期中二少年。
開鈴木rg500,用垃圾箱砸櫥窗,在當時可是潮流行為。
梁云辭其實對趕時髦興趣不大,只是母親去世后,她偶爾心情不好,總要找點宣泄途徑。
梁西臣哄著她還好,梁昌跟著她,不拱火就不錯了,別說勸了。
梁泓督一走,這倆人立馬恢復(fù)了精神。
梁昌說:“放心吧,我早就知道,那家婚紗城是徐家義他們家的,砸了沒事兒。”
梁云辭雙臂環(huán)胸,坐到梁西臣身邊去。
“不就是一件婚紗嘛,爸爸就是大驚小怪,他就是看我不順眼,記恨我上回打電話罵那個狐貍精了!”
梁西臣轉(zhuǎn)臉看她,“不許胡說?!?
少女嘁了聲,還是不服。
不說就不說吧,她也懶得給自己添堵。
哥哥難得回來,家里這些破事,她不想倒給他。
她像小時候一樣賴著梁西臣,興致勃勃道:“對了,我同學(xué)又托我給你帶情書和禮物了!”
梁西臣早習(xí)慣了,說:“沒興趣,讓你同學(xué)少做這些事,多想想考試成績。”
梁云辭平時不喜歡他壓著自己學(xué)習(xí),這種時刻卻很滿意他的說辭。
就是嘛。
一個個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想做她嫂子。
做夢吧——!
她心情不錯,上樓挨個給女同學(xué)“報喪”。
別人就算了,好友萬蕾在電話里質(zhì)疑她:“怎么你哥誰都不感興趣,我才不信,你是不是根本沒把信給他看?”
“萬蕾你什么意思?!”
“每次托你給西臣哥帶東西,都是原樣送還,你哥是什么怪物啊,沒一個入他眼的?”萬蕾氣呼呼,說:“要么他不喜歡女的,要么就是你搞鬼!”
梁云辭氣死,“我為什么要搞鬼?”
“誰知道,說不定你自己喜歡西臣哥!”
梁云辭驚了。
狗屁!
她說話一點不客氣,把萬蕾罵了一通,也把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掛了電話,還緩了好半天。
梁昌又上來問她:“晚上咱們出去唱k,去不去?”
“我哥去嗎?”
“去啊?!?
梁云辭挺詫異,她以為梁西臣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呢。
“那我也去!”
梁昌一擺手,“換衣服!”
那時候梁西臣也就剛成年,跟他一起玩兒的徐家義和陳寬,分別是港城和瓊州的名門之后,徐家義的姑父還是港督呢。
這幫公子哥兒年紀小,卻是嘗遍人間富貴,該玩兒的玩兒過,不該玩兒的,也都見識了。
瓊州第一家大型娛樂會所,就是陳寬家的。
梁云辭跟著梁西臣到包廂時,內(nèi)里已經(jīng)熱鬧開,好幾個姑娘在。
陳寬長得就是不安分的模樣,從發(fā)型到穿著都是時下最貴最流行的,跟當紅的男明星也沒差。
他懷里的女人梁云辭也認識,正是當紅的女模特。
見他們到了,陳寬松開女人,笑著過來搭上梁云辭肩膀。
“咱們大小姐今天心情好啊,還樂意給我面子呢?”
梁云辭嫌棄地拍了他的爪子,哼了聲。
“誰給你面子了?”她走向里面的徐家義,說:“我是給家義哥面子?”
徐家義生得斯文,摟女人抽煙卻是干得利索熟練。
他推了推眼鏡,笑道:“你不是給我面子,是給我家婚紗城的櫥窗面子吧?”
梁云辭清了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
陳寬最喜歡逗她,端著酒杯過來。
“小辭也開始對婚紗感興趣了?怎么,談戀愛了?”
沙發(fā)上,梁西臣看了眼面對即將靠近他的女人,只一眼,就將對方逼退。
梁云辭將一切看在眼底,驕傲地抬抬下巴。
看。
她哥多正派。
“誰談戀愛了?”她一下子坐回梁西臣身邊,說:“穿婚紗就非得是談戀愛、結(jié)婚?一件裙子而已,我覺得漂亮,想穿穿,不行嗎?”
“那也用不著砸櫥窗啊?”陳寬指了下徐家義,“跟你家義哥說一聲,你想穿哪件不行?”
徐家義點頭,“正好,我們家有不少男模特,你感興趣,我安排人跟你一起拍婚紗照?!?
梁云辭說不上興趣不興趣,但徐家義提了,也不好不領(lǐng)情。
梁西臣將甜品盤推到她面前,說:“你還小,拍什么婚紗照。”
“哥,你好土?!?
梁云辭嘆氣,看向眾人,“我這個年紀,他說我小哎,陳家姑姑像我這么大,都進男方門一年多了?!?
梁西臣:“那是以前。”
瓊州這邊還算好的,往港城那邊去,再往前推十年,有些人家的婚嫁年齡,說是封建余孽都不為過。
“大不了不用男模特,就當拍個人藝術(shù)照了?!标悓捳f。
梁云辭觀察梁西臣的表情,知道他還是不同意,她想了想,擺手敷衍。
“算了算了,再說吧?!?
話題告一段落。
因為梁云辭在,包廂里眾人都規(guī)矩很多。
有梁云辭在,梁西臣就只會專心帶妹妹,陳寬和徐家義早就見怪不怪了。
坐在梁西臣身邊,被人帶著玩游戲,順便吃吃喝喝,梁云辭心情還算不錯。
只是中途梁西臣去了一趟洗手間,好久都不回來。
梁昌早不知去哪兒野了,她叫不上人,干脆就自己出去找找。
結(jié)果在洗手間門口,有個她沒見過的女孩,正站在梁西臣對面,笑容靦腆地說話,纖細手指將頭發(fā)別到耳后。
梁西臣難得有耐心,雖然沒開口,但也沒走。
梁云辭心里有點不大舒服,正要看看梁西臣準備聽多久,小腹卻傳來陣陣刺痛。
她立刻想起,是例假要來了。
心情不好,身體又不舒服,她拉著臉轉(zhuǎn)身回包廂。
推開門,剛好聽到陳寬對梁昌說:“你把那小祖宗叫來干嘛?本來還想把符婷婷介紹給西臣,人家姑娘求我好幾回了?!?
梁云辭臉拉得更深了。
她一把推開包廂門,里面說話聲停了,陳寬和徐家義臉色不變,照舊是招呼她,梁昌喝了口酒,挑挑眉說:“怎么回事?少爺丟了?臉色這么差?!?
他話音剛落,梁西臣已經(jīng)回來了,剛好到梁云辭身后。
聞,梁西臣的視線在梁云辭臉上繞了繞。
“不舒服?”
“沒有!”
小祖宗脾氣說來就來,一點面子不給,抬腿邁進了包廂里。
她不爽,眾人很快就都能感受到。
陳寬和徐家義說了兩句話哄她,沒起效果,識趣地閉嘴了。
梁西臣不動聲色,避開喧鬧,帶著她坐到安靜地兒。
“誰惹你了?”
“沒人!”
她小肚子隱隱作痛,再看到不遠處陳寬摟著姑娘說話的樣子,忍不住聯(lián)想,是不是梁西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是這么放得開的,一時間,肚子更疼了。
母親去世后,父親在外面明顯有花頭。
她對這些事真的很煩,不喜歡梁西臣也做那樣的人。
正想著,梁西臣靠在她身邊,低聲問她:“例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