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喜歡玉器溫潤養(yǎng)人,手腕上正帶著陸靳霆送她的碧璽手鐲。
那天,他剛從靛省出差回來。
家里每個人都有妥帖的禮物。
菲菲是青春活力的耳墜,陸父是把玉質(zhì)的假煙斗,委婉勸他少偷偷抽煙。
只有江夏沒有,理由也冷峻,不留情面。
那樣厭惡的態(tài)度,怎么可能是他主動。
陸父理解她的心情,攬著肩膀送她上車。
等尾燈消失在庭院門口,周秘書不知從哪出來,“夫人,恐怕很難接受——”
不遠處小花園有園丁澆水,周秘書深知人多嘴雜,咽下“江夏懷孕”這后半句。
“念慈重感情,她啊,幫親不幫理?!标懜疙珳厝幔皩⒑⒆涌吹谋仁裁炊贾?,一段禁忌發(fā)生在親生骨血身上,那孽障絕不可能是靳霆,只會是江夏?!?
周秘書提著公文包,跟在陸父身后。
繞過入戶屏風,他似有所覺抬頭。
三樓,陸靳霆靠著欄桿,向下俯視,他穿著黑襯衫,黑西褲,全身上下找不出第二個顏色,整個人沉肅又冷峻。
周秘書快要想不起來,上次見他穿休閑夾克的心慵意懶,渾身凜冽像被人揉碎,氣場都帶三分柔情似水。
入戶屏風匆匆又繞出一人,恭謹瞥一眼陸父,沒有越級匯報,小聲附在周秘書耳邊。
幾息間,周秘書面色風云變幻,竭力控制抬眼望向三樓的目光。
陸父覺察出不同尋常,腳步一緩,停在樓梯口。
三樓,陸靳霆手肘拄著欄桿,脊背微弓,十指交叉在下頜,樓層間的燈帶映射在他面容,輪廓深刻的陰影沉晦,神色卻休閑,仿佛有什么正在發(fā)生,發(fā)生的盡在掌握。
“周大志?!标懜钙^喚周秘書,眼睛卻盯在三樓?!笆裁词??”
陸靳霆也作聆聽狀。
“我們派出去——的人,被攔了?!敝苊貢夭蛔⊥得闃巧希抗饨佑|到陸靳霆,剎那又斂下,“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