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云恬狼狽不堪地回到家,并不急著去洗臉,換衣服,而是直接找到母親,云太太。
她平時精致慣了。
頭一次如此狼狽。
云太太頗為吃驚,忙問:"恬恬,你這是怎么了衣服和臉怎么這么臟臉又紅又腫,是被人打了嗎"
云恬未開口,已經(jīng)淚如雨下。
云太太急忙扯了紙巾幫她擦眼淚,"別哭了,告訴媽是怎么回事"
云恬淚眼汪汪地說:"我和朋友去一家西餐廳喝下午茶,正好碰到瑾瑾。我就關心了她幾句,讓她懷孕了不要到處亂跑。問她阿堯怎么沒陪她一起她說阿堯忙。我說阿堯太優(yōu)秀了,容易被其他女人惦記,讓她看緊點。這有問題嗎她那個叫顧南音的朋友,二話不說,端起咖啡就朝我臉上潑。我問她為什么潑我咖啡,顧南音跳過來,就打我,接連打了我四巴掌。瑾瑾非但不攔著,還把我推到地上。我尾椎骨疼得厲害,等會兒得去醫(y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裂開。"
她抽噎一下,眼淚流得更兇了,"瑾瑾自從和阿堯戀愛后,變了,變得像陌生人一樣。"
云太太幫她擦眼淚的手停下來。
過了幾秒。
云太太把紙扔到茶幾上。
云恬淚眼朦朧地望著她,暗自琢磨她的心思。
好幾分鐘后。
云太太才緩緩開口:"瑾瑾從小就懂事,事事謙讓你。顧家那個南音,我見過,是個很明事理的孩子,在圈內口碑也極好。她丈夫是楚氏集團的少董,她是他的賢內助,她平時很維護他丈夫的面子。這么要面子的一個人,卻不顧臉面,當眾打你,肯定有原因。"
云恬冷笑,"是有原因,是被瑾瑾慫恿的。瑾瑾的懂事,也是裝出來的。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比她聰明,比她有能力,嫉妒我被爸爸重用,她卻連公司都進不去。她想把我搞臭,把我搞臭了,接下來就會搞我弟弟……"
云太太忽然厲聲道:"住口!"
云恬怔住。
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盯云太太,想摸透她的心思。
云太太手指微微蜷起,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復雜又痛苦。
似有難之隱。
良久,云太太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復雜情緒,朝云恬擺了擺手,"你去樓上換件衣服吧,這事就此擱下,不許再提,也不要去報復,更不要因此嫉恨南音和瑾瑾。"
云恬難以置信,指指自己的臉,"我被打成這樣,就這么算了"
云太太面無表情,嗯一聲。
云恬失望又委屈,"媽,您變了。小時候,您那么疼我,別說有人打我了,就是罵我一句,您都會替我上門討個公道。每次我和瑾瑾起紛爭,你都會向著我?,F(xiàn)在怎么越來越偏心瑾瑾了就因為她找了個好男人,就女憑夫貴我條件這么好,以后找的男人,不會比她差,勸您目光不要太短淺。"
"夠了!"云太太厲色打斷她的話。
她盯著云恬的臉,眼底由慍怒到漸漸泛紅,"對你,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適可而止吧,別逼我。"
云恬覺得莫名其妙。
"媽,您今天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我在跟你講道理哎,怎么就逼你了"
云太太不再說話,甩袖上樓。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云恬越想越生氣。
平生第一次受這么大的委屈。
更讓她心寒的是母親的態(tài)度。
她實在搞不明白,從小到大,一直對她嬌生慣養(yǎng)、呵護倍至的母親,怎么忽然就換了副嘴臉
變得像后媽一樣。
去樓上洗了澡,換了身干凈衣服,云恬又拿冰塊敷了臉。
敷了很久,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才減輕。
心中的怒意和不忿,卻發(fā)酵得越來越濃。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得想個法子,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可是顧南音是顧家最受寵的小女兒,還是楚氏集團少董的妻子。
雙重身份,不好惹。
云恬在屋里踱來踱去,腦子太亂,一時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她一屁股坐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開始化妝。
臉腫了,怎么化都比平時丑。
云恬賭氣把化妝刷往梳妝臺上一扔,拿了個大墨鏡戴到臉上,
出門,上車。
來到常去的酒吧。
進了卡座,點了杯雞尾酒,喝起來。
一杯喝完不解氣,干脆要了一整瓶。
喝至一半,一道高長的身影閃身來到她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