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好可怕。
直到好一會兒,宋境緩緩睜開了眼睛。
去查病房一個月之內(nèi)的監(jiān)控,要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長期陷入植物人狀態(tài),忽然醒來,又忽然沒了生命跡象。
這樣的林靜青,讓宋境不由自主地想起笛貝的繼母李娜。
他知道在重重保鏢的把守下,有人謀害林靜青的幾率不大,但該走的流程,他都會走一遍,就當是他為林靜青這個親生母親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門外,小團子哭累了,在白芍懷里安靜地睡著了。
宋境走出去之后,從她手里把小團子接過來:我來抱他,你休息一會兒。
嗯。
白芍眼眶紅紅地把小團子遞給宋境,一雙明眸中除了哀傷,還有擔心。
老公,對不起……早知道會這樣,我今天應該叫你和我一起過來的。
沒事。林靜青在病床上無知無覺地躺了這么久,宋境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真正讓他遺憾難過的,是沒有見到林靜青最后一面。
宋境緩和了一下心緒,問白芍:她醒來時,有說過什么嗎?
有的。白芍回想了一下,把林靜青說的那幾句話轉(zhuǎn)達給了宋境:她說笛貝死得好,這樣他們就可以團聚了,其余的……
白芍不忍心說林靜青一個字都沒提到宋境:她還叮囑小團子要聽我們的話,說完這些,她就撐不住了。
嗯。
宋境垂眸,將心底翻涌上來的酸澀拼命壓下去,卻怎么也壓不住眼眶的濕熱。
看來他確實沒有冤枉笛貝,林靜青的毒,的確是笛貝下的。
林靜青一手撫育了笛貝這個兒子,最后卻死于笛貝之手。
她這一生,又何其悲哀。
而自己……
宋境自嘲地闔上眼睛,把懷里的小團子抱得更緊了一些。
也許林靜青對他,和他對林靜青一樣,只有童年時的模糊記憶。
再相見之后,并沒有過任何溫馨愉悅的相處。
所以,她死前才會提也沒有提到過他一句吧?
如果提了,白芍不會連一句具體的話都無法轉(zhuǎn)達。
白芍看著宋境強裝鎮(zhèn)定,卻依然悲傷難以控制的模樣,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伸手過去緊緊握住了宋境的手掌。
老公,你還有我和孩子,還有爺爺……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嗯。
宋境低下頭,低沉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哽咽。
兩個小時后。
保鏢和醫(yī)院的人員一起排查完了最近一個月內(nèi)病房的監(jiān)控,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也就是說,林靜青的死,是長期植物人狀態(tài)之下的器官衰竭造成的。
屬于正常死亡,沒有任何意外。
宋境揮揮手,示意手下去處理。
醫(yī)生護士這才小心地把林靜青的遺體,蒙上白布推了出來。
病床輪子從冰冷的地板上劃過,發(fā)出冷硬的聲音。
宋境站在走廊里,看著林靜青的尸體慢慢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眼角還是不由自主滑落一行淚。
但這是他最后一次為林靜青流淚了。
從此以后,他沒有父母,沒有手足。
他的血脈親人,又少了一個。
那些過往恩怨,拋棄和背叛,也都隨著這滴淚,徹底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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