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玄素應(yīng)了一聲,立刻去把事情辦了。
然后她又回到周元這邊,站在他身前,像是個犯了錯的下屬,等候著責(zé)罰。
周元愣了一下,疑惑道:站著干什么,坐啊。
哦。
莊玄素老老實實坐下,低著頭也不說話。
周元道:這邊什么情況,你具體說一說。
莊玄素組織了一下語,才道:你出面之后,那些幫會成員嚇到了,很快就把城內(nèi)的奸細、探子和馬家殘留勢力都挖了出來。
我本想去西域支援,但西寧衛(wèi)又連續(xù)出了好幾場村民械斗,都是爭地、爭東西。
馬家這個龐然大物倒下之后,太多的東西都成了無主狀態(tài),官府還沒有形成實際的影響力,根本管不住這些百姓。
焦頭爛額之下,西寧衛(wèi)指揮使找到了我,希望內(nèi)廷司能夠提供一定的幫助。
但你也知道,內(nèi)廷司人員不多,西域、遼東和開海都需要人,我暫時只能拿出上百人來,于是選擇留了下來,協(xié)助分地事宜。
周元冷聲道:西寧衛(wèi)指揮使是蠢豬嗎!一條鞭法的實施是官府該做的事,不在內(nèi)廷司的職責(zé)之內(nèi),他遇到困難應(yīng)該是向陜西指揮使司求助,甚至向陜西巡撫求助,而不是找你。
莊玄素道:可能是…可能是他找過了,但時間來不及
周元道:你在想什么即使三五天來不到,這都兩三個月了,還能到不了嗎他分明是想在不借助上部力量的情況下完成新法推行,以此為政績,往上升遷,你被人利用了。
一個地方主官,在面對新法推進這等大事之上,竟然把更多的心思花到這方面,看來他是擔(dān)不起這個重任。
這人是誰舉薦上去的誰拍的板其中有沒有利益輸送,給我都查出來!
莊玄素見他動怒了,也是無奈坐到他身邊來,抓著他的手臂,道:你別生氣了,沒必要把事情弄得這么大,一旦涉及到更高層級的人事問題,陛下肯定也要過問…她已經(jīng)夠累的了,我不想讓她操心。
周元忍不住道:你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不是小事,我若是不在怎么辦
民治是千古難題,西海處于邊陲地帶,又被馬家常年統(tǒng)治,官府沒有威信,宗族觀念和村落觀念才會加強,這樣團結(jié)在一起才能不受欺負,這樣的民情在北方是不常見的,是需要逐步去處理的,你一個搞情報的,你哪里能處理這么復(fù)雜的政務(wù)
莊玄素道:這不是你來了嘛,有你在就肯定辦得成。
周元掀了掀眉毛,道:故意說好聽的,哄我開心
莊玄素苦澀笑道:這也是事實,我確實處理不好這些…今天我也有點慌…沒想到從來怕我們的百姓,竟然能突然團結(jié)那么多人…
周元嘆了口氣,道:事情延后,等徐大勝來了再處理。
新法鋪設(shè)困難重重,這里的宗族觀念又很深,必須要殺雞儆猴,必須要建立一個尺度,這個尺度要告訴所有人,官府值得信任,也必須信任,若是反抗,就是造反。
所謂恩威并施,方能敬畏有加,得先有威與畏,才能有恩與敬。
而對于相對樸素的地方來說,只有鮮血才能讓人長記性。
尺度、威信什么都有了,才能順暢推行新法。
你以為上河村冤你以為他們真是平白無故丟了地他們只是丟了這一塊,但其他地方肯定多分了。
他們只是貪,只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莊玄素小聲道:還是你看得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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