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蒹葭道:這里是學院,只有先生和學生,沒有什么王妃。
鐘有成直接磕頭道:學生錯了,請先生恕罪。俺們這些貧窮人家,又是大老粗,能進太學宮學習,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衛(wèi)王爺和陛下的功勞。
先生要打要罵要責罰,學生都服氣!
趙蒹葭咬牙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你不該罰難道你認為你們沒錯
鐘有成直起身子,鄭重道:先生,我們這些工學、醫(yī)學的學生,也不是土匪惡霸、幫派混子,我們來這里,也是想學本事、謀前途的。
但文學院這些學生太無恥了,平時看不起我們,語譏諷我們,話里話外說我們是下等人,還編出了一些我們看不懂的詩詞來貶低我們。
說我們學得再好,也是奴才,也是給他們當工人的。
咱們耍嘴皮子是真耍不過他們,那還不如打,打得他們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
說到這里,他又把頭磕在地上,大聲道:趙先生!我們這些學生的臉皮和尊嚴是衛(wèi)王爺給的,我們都聽您的,您若是要開除我們,我們也服氣!
這一番話,反倒是把趙蒹葭難住了。
而其他工學生和醫(yī)學生,也慢慢跪了下去,大聲道:請趙先生責罰!
一時間,整個廣場的氣氛都陷入了沉寂。
沈樵山急急忙忙跑過來,大聲道:開除!開除他們!把這些混賬東西都趕出去!
就不該讓他們來這里的,他們大多都不是神京人,要么冀州來的,要么山東來的,還有山西的、陜西的、中原的、湖廣的,性子要多野就有多野。
蒹葭,把他們都開除!
趙蒹葭看向沈樵山,不可思議道:太先生,您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您才是祭酒,卻讓我開除學生
另外,不是神京的又如何就證明著性子野就證明著刁蠻就證明著沒資格進太學宮嗎我們變革的第一步,就已經說明了,太學宮沒有家室門檻??!
沈樵山張了張嘴,有些尷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蒹葭看向四周的學生,大聲道:工學院、醫(yī)學院、數(shù)學院,除了文學院之外所有的學生,我告訴你們,無論是衛(wèi)王還是什么尚書,他們支持你們,是因為你們的確是大晉未來的棟梁,你們能造橋修路,能建設國家,能治療疾病,能研究科學…
你們有機會來這里,你們將來也會有機會為大晉做事,自己有前途,國家也有前途…
但這不意味著衛(wèi)王和尚書在給你們站臺!這不是你們可以動手打人的理由!
更不是你們可以污蔑師長、忤逆先生的理由!
你們就那么在乎別人的攻訐謾罵嗎你們就那么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評價嗎你們從前被貶低為奇技淫巧卻不敢站出來說話,如今變革開始了,你們反倒受不了了
衛(wèi)王爺為了把你們帶到這里來,承擔了多少壓力,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們卻在這里打架斗毆,為了那些閑碎語要死要活,你們對得起他的苦心嗎
他現(xiàn)在正在外面打仗,等他回來,你們打算給他交一份什么樣的答卷
成百上千的學生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語。
鐘有成眼眶有些紅,咬牙道:趙先生…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犯了…
趙蒹葭道:如果覺得世俗的看法不公,就去學習,就去證明自己的才華,去做實際的事,而不是肆意表達你們的憤怒。
你們來到這里不容易,拿出點成績來啊,今后你們有本事了,誰還敢說你們
各大學院的學生嘆息著,陸陸續(xù)續(xù)有聲音傳出——
趙先生…我們錯了…
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們一定好好學,我們不管文學院那些狗東西了。
隨便他們罵,我們不在乎了。
他們有的醒悟了,有的只是隨波逐流。
但有必要去區(qū)分這些嗎風氣本就是隨波逐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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