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地圖上也出現(xiàn)了陰影。
柳芳眉頭緊皺,臉色有些沉重,在地圖上畫了半天,才嘆聲道:真是怪了,打了這么多年仗,內(nèi)外的敵人都交過手,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激進的對手。
七萬多人追著我們干,距離河市還有三十多里路,休整到天亮,對方就應該要動手了。
古曼耶夫當初是被節(jié)帥刺激成什么樣了,要在這么不成熟的條件下發(fā)動決戰(zhàn)。
話音剛落,外邊就有親衛(wèi)進來,稟報道:總督大人,神雀傳來情報,撒義河衛(wèi)有大軍移動,正在朝河市方向行進。
柳芳直接站了起來,瞪眼道:什么這么迫不及待,連撒義河衛(wèi)的兵都出動了!
撒義河衛(wèi)是內(nèi)喀爾喀的東部咽喉,也是遼東北上的必經(jīng)之路,是整個占據(jù)最重要的核心地帶之一。
如此說來,對方的預備隊藏在那里也并非不可能。
從撒義河衛(wèi)過來,想要兩頭夾擊,讓我們腹背受敵
柳芳陷入了沉思,然后又問道:閔將軍那邊怎么樣了
親衛(wèi)說道:閔將軍已經(jīng)來信了,西北軍正在河市以北的河段進行渡河,天亮之前能夠全部過河,明日下午能和我們完成會師。
柳芳點了點頭,喃喃道:明日下午會師,十萬大軍聚合在一起,應該是不怕對方前后夾擊了。
只要我們專注往東南方向殺,古曼耶夫七萬大軍是擋不住的,更何況節(jié)帥爺會朝北支援而來。
說到這里,他笑道:既然古曼耶夫要打一場決戰(zhàn),那就陪他們玩一玩,說實話,要不是節(jié)帥事先提到要謹慎處理,老子都想直接干上去了。
六萬京營,未必就怕了他古曼耶夫七萬多人。
……
傷員還是太多了,護理隊和軍醫(yī)連軸轉(zhuǎn),終于在八月初二的中午完成了對所有傷員的治療,接下來的養(yǎng)傷階段,只需要少部分人負責了。
本來想好了初一就出發(fā)的,但為了等紀山趕過來接應,周元才拖到初二。
下午時分,紀山帶著五千大軍親自來了,兩萬多俘虜就這么被他帶著,押往梅山。
那邊情況很穩(wěn)定。
紀山稟告道:安德烈很謹慎,完全沒有露頭,似乎打算跟我們耗到死,他們攜帶的物資至少還能堅持六七天,他們還在等待古曼耶夫的救援。
周元點了點頭,緩緩道:一定要盯死他們,目前的局勢還不夠亂,我們可以對癥下藥,步步為營,穩(wěn)扎穩(wěn)打去蠶食對方。
但若是安德烈脫困,那整個后方都會直接亂掉,那時候我們想要在迷霧中找到致勝之機就不容易了。
紀山正色道:末將明白,一定把安德烈盯死了。
周元想了想,最終沉聲道:如果出現(xiàn)變數(shù),那就要靈活應對了,王雄跟我時間長,和我有默契,到時候他要做主。
紀山抱著拳頭道:謹遵元帥之命。
兩萬多俘虜走了,這里一下子就安靜了很多,除了少部分重傷員需要長期休養(yǎng),其他傷員都能下地了。
到了該北上的時候了。
凝月,趁著還有傷員要休養(yǎng),你們護理隊也正好在此地休養(yǎng)幾日,補充體力。
河市的大決戰(zhàn),我并不好看這一戰(zhàn)能打起來,你們不用第一時間跟著。
緩步走在大地之上,吹著和煦的風,這一刻的心情無比放松。
薛凝月道:怎么能不跟你們呢,一旦打起來,我們就能派上用處,能救很多人呢。
周元沉思道:古曼耶夫的確是被我刺激到了,但從整個戰(zhàn)爭角度去看,目前為止他是沒有犯錯誤的。
搗毀女真后方,千里入侵,禿都河衛(wèi)匯合,戰(zhàn)略方針做的很不錯,雖然前晚他吃了虧,但這主要還是因為地形。
至少他的表現(xiàn)沒有很笨,反而很狡猾,如此大張旗鼓去追趕京營,大概率是有陰謀的。
我擔心柳芳看不透這些,上了對方的當,那損失就大了。
說到這里,他笑了起來,道:反正我的看法是,河市的大決戰(zhàn),很大概率是不會展開的,你們?nèi)チ艘矝]用,還不如留在這里幫忙照顧傷員,也順便好好休息。
薛凝月聞,這才輕輕點頭道:好,我們護理隊隨時聽候命令,做好北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