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圓滿結(jié)束,尚不過戌時初刻。
君澤辰面色從容,步伐堅(jiān)定,徑直攜著蘇婧瑤邁向早已秘密籌備好的馬車。
二人踏入馬車后,蘇婧瑤秀眉輕蹙,面上隱隱帶著些許疑惑之色。
"陛下,臣妾的宮裝尚未換下呢。"
蘇婧瑤輕聲道,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詢問之意。
"里面朕已命人準(zhǔn)備好了民間衣裙,讓妙霞幫你更換便是。"君澤辰緩聲說道,語氣溫和。
觀此馬車,極為寬敞,其內(nèi)與外以一扇精致屏風(fēng)相隔。
蘇婧瑤輕點(diǎn)螓首,隨后領(lǐng)著妙霞進(jìn)入內(nèi)里,開始更換衣裙。
不多時,她款款而出,身上著一襲月白色云煙衫,銀絲所繡精致花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外罩著一層淡粉色薄紗,恰似仙子裊裊臨世,超凡脫俗。
此時的君澤辰亦換上了一件青色民間長袍,更顯俊逸灑脫。
妙霞出去之后,蘇婧瑤蓮步輕移,盈盈坐到君澤辰的腿上,藕臂輕舒,摟住他的脖頸。
嬌聲問道:"今日夫君要帶瑤瑤去哪兒呀"
"瑤瑤不是每年的花朝節(jié)都會去琳瑯街許愿嗎朕今年便也帶著瑤瑤前往可好"
君澤辰微笑著回答道,目光中滿是寵溺。
"好。"蘇婧瑤甜甜應(yīng)道。
君澤辰每回與她共處,心中總是按捺不住地想要與她親近。
此刻更是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吻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恨不得將嬌軟的女子緊緊抱在懷中肆意蹂躪。
馬車外的妙霞一直能聽見陛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卻難以聽清具體說了些什么。
還能不時聽到主子?jì)扇岬男β?以及嗔怪的打鬧之聲。
即便不知二人私下密語了些什么,卻也讓她面紅耳赤。
她瞧了瞧坐在一旁神情淡定的安順,便趕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兩刻鐘的時光悄然流逝,她們所乘的馬車平穩(wěn)地行駛至琳瑯街。
"三爺,夫人,到了。"
安順停下馬車后,輕聲喊道,聲音中竟一時透出些許恍惚。
去年的這個時候,這聲"夫人"還是對著凌妃所喚,如今卻已然是物是人非,令人心生慨嘆。
"夫君,別鬧了,到了。"
蘇婧瑤此時的臉頰猶如熟透的蘋果般泛著艷麗的紅暈,眼眸中帶著羞澀與嬌嗔,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下馬車了。
君澤辰則寵溺地笑了笑,隨手取出一條面紗,圍在了她嬌艷動人的面頰上。
嘴角含笑地說道:"夫人之美貌,爺一人賞便足矣。"
蘇婧瑤聽聞,美眸中含著情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隨后,君澤辰牽著她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
菩提樹下,依舊圍著眾多渴望通過行花令,獲得五色紙箋寫下愿望并掛在菩提樹上的百姓。
蘇婧瑤再次望見這個行花令的臺子,神色間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驀地變得有些落寞。
君澤辰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眼神中立刻帶上了一絲擔(dān)憂之色。
"今日爺陪著夫人行花令如何"君澤辰輕聲詢問道。
蘇婧瑤嘴角勉強(qiáng)勾起一抹笑容,"夫君,我今年不想賞紅了,我們在琳瑯街逛逛好不好"
"若是夫君有什么愿望想要掛在菩提樹上,那我便陪著夫君一起。"
"怎么了,不是每年都會來嗎今年為何不想了"
蘇婧瑤輕輕抿了抿唇,小聲地說道:"就是覺得這個不太準(zhǔn)……"
君澤辰眉頭微微蹙起,腦海中猛地想起了她去年的三個愿望。
第三個確實(shí)是不準(zhǔn)……
隨后堅(jiān)定地說道:"無妨,今年瑤瑤許的愿望,爺都會幫你實(shí)現(xiàn)。"
說罷,君澤辰不顧蘇婧瑤的抗拒,霸道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上臺去。
站在臺上的老頭兒依舊是去年的那位,神奇的是他竟然還記住了蘇婧瑤。
"這位小姐,去年你可是一個人上臺的,難不成去年賞紅的愿望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
老爺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打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君澤辰。
蘇婧瑤的神色突然間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稍顯黯淡的眼神透露出她內(nèi)心的些許波瀾。
君澤辰聽到老頭兒的話語,面色倏地一沉。
這老頭兒會不會說話。
幽深如潭的眸子緊緊盯著老頭兒,老頭兒只覺一股寒意襲來,隨后有些訕訕的,趕緊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什么。
"那比賽便開始吧。"
隨著這聲話語落下,君澤辰在行花令上簡直如魚得水,就像是對其他人進(jìn)行了降維打擊一般。
蘇婧瑤全程靜靜地站在他身后,絲毫不需要她出力。
僅僅一刻鐘的時間,君澤辰便輕松贏得了比賽。
老頭兒拿著紙箋,臉上堆滿了笑意,滿臉討好地說道:"恭喜公子和夫人了,兩位都是才華橫溢之人啊,真是般配得很呢。"
君澤辰面無表情,一手牽著蘇婧瑤,一手拿過紙箋,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帶著蘇婧瑤下了臺子。
而臺子下的司南裕望著猶如神仙眷侶般的男女,整個人一瞬間陷入了恍惚之中。
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難以說的復(fù)雜情緒。
如今,整個宮中誰人不知陛下最為寵愛的便是嘉宜皇貴妃,這消息還是今晚才從宮中傳出來,嘉宜皇貴妃已是板上釘釘?shù)幕屎蟆?
不過也是,那般優(yōu)秀出眾的女子,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心生喜歡呢
司南裕就這般靜靜地站著,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和悵然。
他旁邊的溫婉女子察覺到他眼神的出神,不禁面露疑惑。
"夫君,你怎么了"
司南裕緩緩將視線移到旁邊的女子身上,她是他的娘親武安侯夫人為他精心挑選的妻子,他們成親才剛剛滿兩個月。
自從那個如同天上月一般遙不可及的女子不再屬于他之后,似乎娶誰都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大的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