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珩的臉色在她一句句的斥責中愈來愈蒼白,直到最后,全無血色。
他垂下頭,不敢再看那雙亮如利劍的眼睛。
嘴里卻還要同她辯個不停。
“您也說了,她不姓??!”
“不姓薄就可以了嗎?你忘了你比她大多少歲了嗎?她爸爸媽媽看著你長大,你又看著她長大,怎么能這么糊涂!大哥大嫂在天上要是知道了你那些齷齪的心思,他們定然會后悔當年那么幫薄家!”
字字句句,如同驚雷一般在薄斯珩耳邊炸響。
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滿臉寫滿了無措和絕望。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喘不上氣。
他死死握著拳頭,語氣里滿是壓抑不住的痛苦。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
“這些年,痛苦的何止清槐呢?我也只差要耗進去一條命!我知道是錯的,所以我才找了人結婚,就是為了絕了她這份心思!就是為了讓她安安分分地留在我身邊!”
“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哪怕讓我做一輩子的親小叔,我都甘愿!可她還是走了,拋下我走了!”
“她今年二十一歲,我們在一起二十年!她已經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成了我身體里的一根骨頭,沒有她,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流著淚,將那些從不為人所知都心事都說了出來,字字泣血。
阮秋嵐從沒見過這樣脆弱的薄斯珩。
在她心中,他是個不管遇上任何事都處變不驚,沉穩(wěn)可靠、少年老成之人。
所以她才會放心把阮清槐交到他手上。
但她忘了,他的心態(tài)再怎么成熟,終究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會有情欲和愛欲。
時至今日,阮秋嵐不得不承認,之所以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萬分后悔當年沒有把阮清槐接過來,后悔十一年里錯失了無數機會。
更愧對已逝的兄長父母,愧對阮家的列祖列宗,愧對在她最難時伸出援手的薄家人。
可大錯已經釀成,愧悔毫無意義。
她只能竭盡全力,去彌補、挽回這一切錯誤。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