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疑問,老者杵臼聲不停:“要米糧去仙山祈愿便是,自有仙童施展靈虛術(shù)送來?!?
枯枝般的手指遙指東方,檐角飛翹處隱約可見青峰輪廓。
山上白云悠悠,有幾分縹緲出塵的仙靈韻味。
“許愿……就能得償所愿?這米糧不從耕地中來,還能憑空得來?”
楊毅與藍(lán)雪娟對視一眼。
這種情況,違背了他們的認(rèn)知。
哪怕是天元大陸的修行界,也少不了龐大的農(nóng)民根基,不然也不會有國家的概念存在。
檐角的銅鈴隨風(fēng)叮當(dāng)作響,恍惚間,那清脆之聲仿佛帶著幾分戲謔,讓人分不清是風(fēng)的低語,還是無形之物在竊笑他們的少見多怪。
思索了一圈,兩人都不得其解。
看老者笑而不語,楊毅再道:“前輩,這里的情況,與我們認(rèn)知完全不同,還請前輩指教?!?
“我清楚你們在疑惑什么,外界可沒有我們太虛靈域這般自在安逸。
“都坐吧,我給你們倒個熱茶,我們慢慢聊!”
藍(lán)雪娟便安靜地跪坐在一邊蒲團(tuán)上,纖纖玉指輕捧著青瓷茶盞,朱唇微啟,緩緩吹拂著杯中升騰的裊裊茶霧。
白霧繚繞,把一張英氣勃勃的俏臉,映襯得別有風(fēng)味。
楊毅與醫(yī)館的老者相對而坐,三人圍坐在一張古樸的茶案旁,茶香氤氳間,老者為他們講述了這片神秘仙土的起源。
相傳數(shù)千年前,上古太虛仙尊以大神通開辟此方天地,接引先民至此,遂成太虛靈域。
此間既無君臣之別,亦無貧富之分,百姓皆悠然度日,安閑而生,恬淡而逝。
奇妙的是,每有一人離世,必有一嬰誕生,故而國中人口恒久不變。
其中天賦異稟者,可修習(xí)“靈虛術(shù)”。
這是太虛仙尊遺留的仙家妙法,能憑空化物,無中生有,化虛為實(shí)。
百姓若有需求,只需前往仙山誠心祈愿,仙童便會施展靈虛術(shù),將所需之物幻化而出,再由專人送至家中。
當(dāng)然,過于荒誕的愿望自不會被應(yīng)允。
藍(lán)雪娟對著楊毅,暗自說了一聲:
“來之前,我和玉玲,一起了解過太虛仙尊?!?
“這個所謂的‘仙尊’并非真仙,而是仙朝冊封的天相境中,修煉出兩儀陰陽的大能。
那位太虛仙尊正是以“靈虛術(shù)”威震九州,就是讓虛界的東西,凝為真實(shí),從而做到化虛為實(shí)。
莫非這太虛靈域,竟是他以通天徹地之能,從虛界截留一部分而開創(chuàng)的世界?”
藍(lán)雪娟推斷,這個世界,不是創(chuàng)造出來的。
而是單獨(dú)截留開辟出來的。
而且這里的特殊能力,與虛界的存在息息相關(guān)。
“或許吧,不得不承認(rèn),這里確實(shí)是一處世外桃源?!睏钜爿p啜香茗,感嘆道,“無災(zāi)無難,無爭無斗,只需許愿便可如愿,簡直如夢似幻……”
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一個生產(chǎn)力充盈至極,百姓從此遠(yuǎn)離饑餓煩惱的世界。
這種世界,幾乎和大同世界無異。
“也非如此?!崩险呱裆鋈荒兀疤撿`域也并非全無危險,老朽正要提醒二位?!?
“哦?”二人頓時正襟危坐。
“三千年前,一尊可怖妖魔自九天墜落……”老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仙童將其命名為‘魔’,而那妖魔則幻化成一座詭異莫測的魔山?!?
“自此每逢月圓之夜,皓月便會染作猩紅,妖山中便會涌出噬人妖魔?!崩险哐壑虚W過一絲懼色,“那些怪物形貌千變,兇殘異常。幸有仙童守護(hù),我等只需謹(jǐn)守規(guī)矩,便可避過災(zāi)禍。”
“血月……妖魔……”
楊毅眉頭微蹙,這些熟悉的稱謂令他心生疑竇。
此地雖看似與世隔絕,卻處處透著與外界說不清道不明的聯(lián)系。
一個猜測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哎呀!”老者突然拍案,“今夜恰是血月之夜!二位務(wù)必留在醫(yī)館,切記不可入睡,更莫要出門。只要保持清醒,緊閉門戶,妖獸便奈何不得?!?
“這是為何?”楊毅追問道。
“此乃三千年來的血淚教訓(xùn)?!崩险呙C然道,“入睡者,妖獸會自夢中襲來;出門者,若被血月之光沾染,頃刻間便會神智盡失,化作與妖獸無異的怪物!”
楊毅聞,不由看向藍(lán)雪娟,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
兩人心照不宣,此時終于都明白,找到那些遇害者的源頭了!
血月會將受其照耀之人同化為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