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一只手托著腮,思忖片刻,這才說道:“人性嘛,我不是很了解,我和顧書記只是在工作中有接觸,其他方面知之甚少,評價人性,既不負(fù)責(zé),也不妥當(dāng),至于能力嘛,那就不我說了,事實擺在那里,在目前的省部級領(lǐng)導(dǎo)干部中,無論是政績還是理論水平,顧書記都屬佼佼者,當(dāng)之無愧?!?
“那這樣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值得咱們?nèi)プ冯S嘛?”林海又問。
李慧笑了下:“顧書記這樣的身份,不是你想追隨,就能追隨的呀,得人家給你機會才行啊?!?
林海正色道:“顧書記對你如此重用,難道這不算給機會嗎?”
李慧想了想:“如果從我個人事業(yè)上論,他是有恩于我的,能從東遼市長到擬任撫川市委書記,這不是高半格的問題,絕對可以說是向上邁了關(guān)鍵的一步,但是”
說到這里,李慧卻停了下來,眉頭緊蹙,欲又止。
“但是什么?”林海追問道。
李慧笑了下,伸手挽著林海的胳膊,笑瞇瞇的說道:“還是別說這么嚴(yán)肅的話題吧,先吃東西,可惜我一會要開車,只能以茶代酒了?!闭f著,舉起手中的茶杯,主動和林海碰了下,淺淺的喝了口,可放下茶杯,卻發(fā)現(xiàn)林海端坐未動。
“干嘛,怎么不喝呢,真想給我當(dāng)司機呀?!彼χ鴨柕馈?
林海思忖片刻,索性單刀直入的問道:“聽李光旭說,你是老書記羅耀群的人,是真的嘛?”
李慧先是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她坐直了身子,沉吟著道:“李光旭還說什么了?”
“倒也沒說別的,只是說,你和羅書記之間的事,外人很少有知道的?!绷趾Uf道:“我很納悶,羅書記已經(jīng)退了,可顧書記風(fēng)頭正勁,而且,還那么器重你,以你的聰明,完全可以轉(zhuǎn)投旗下呀,這是很正常的事,并沒有什么不妥吧?!?
李慧沉思良久,這才輕輕嘆了口氣道:“羅書記對我有知遇之恩,沒有他的提拔和支持,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對我而,他不僅是領(lǐng)導(dǎo),更是師長,我們之間早就超越了上下級的關(guān)系,說得夸張點,就像是一家人。你可能認(rèn)為,這不過是官場中的常規(guī)操作,為了拍領(lǐng)導(dǎo)的馬屁,可以當(dāng)?shù)鶍屗藕颍液土_書記之間并非如此,我是真心真意的拿他當(dāng)長輩的。所以,不存在什么轉(zhuǎn)投他人旗下一說?!?
“可是,羅書記在任十年,對你也沒怎么特殊關(guān)照呀,相比顧書記的提拔幅度,怎么說都是差一截的,在我看來,要說知遇之恩,顧書記應(yīng)該排在前面才對呀?!?
李慧淡淡一笑:“你還年輕,看問題往往流于表面,而忽視內(nèi)在的本質(zhì)。在這個圈子里,并不是誰給你的多,誰就是真心對你好。換之,今天能給你,明天就可以拿走,給你的越多,拿走的也就越多,官場中債,有時候,是需要你拿命還的?!?
林海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是的,欠李光旭的債,就是要拿命還的,如果那一槍不是打在了王大偉身上,而是射向他的心臟,那這條命,可能真就還債了。
還有現(xiàn)在咬牙硬撐的蔣宏,說穿了,不也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在償還李光旭的債嘛?
見他沉吟不語,李慧繼續(xù)說道:“顧書記有著純正的紅色血統(tǒng),出身顯赫,他這樣的人,心中的政治抱負(fù)和我們這些草根出身的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你不能用平頭百姓的思維方式去解讀他的行,畢竟,人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和你我不同。他思考問題的高度和深度,我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企及?!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