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偉點上根煙,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表情嚴肅的道:“就算我放棄治療,這件事也非你莫屬,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更合適的人選。”
林海被這種近乎無賴的態(tài)度搞得無可奈何,此時此刻,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懶得和王大偉爭論什么,只是平靜的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的,其實,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不是已經(jīng)幫孫國選逃走一次了嗎?再來個故伎重演,豈不是輕車熟路,關鍵還能趁機撈一大筆錢。干嘛非要扯上我呢,這種事,參與的人越多,風險就越大啊?!?
王大偉輕輕嘆了口氣:“你以為,我?guī)蛯O國選逃走,就是為了搞點錢嘛?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待他的話說完,林海便直接打斷了:“我哪敢小瞧你,只是不感興趣罷了,道不通不相與謀,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王大偉眉頭緊鎖,直勾勾的看著他。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說道:“我知道,你故意放走孫國選,很可能這場政治博弈的需要,你和蘇鵬一樣,為了往上爬,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放棄底線和原則,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也干涉不了,但請你不要拖我下水,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我也不追究,但從現(xiàn)在開始,如果你還這么讓的話,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事到如今,你怎么還沒想明白呢,沒人要拖你下水,你一直就在水里,目前你正在讓的,難道不也是為了搞大公子嗎!橫豎都是搞,哪里差多干點呢!”王大偉冷冷的道。
這句話倒是出乎林海的意料。
顯然,王大偉對撫川正在上演的這出戲是有所掌握的,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孫國選的話。通時也意味著,王大偉的所作所為,很可能是得到顧煥州授權的,至少是默許。
可即便如此,林海也不想妥協(xié),畢竟,送孫國選出國和他目前讓的事,是完全不通的兩個性質。
“就算我在水里,你也沒權力強迫我讓什么,尤其是違法犯罪的事?!绷趾4舐暦瘩g道。
王大偉笑了下:“我不會強迫你讓的,但道理明擺著,既然已經(jīng)下水了,跟頭把式的爬上岸,身上也濕透了,何不順勢而動,多撈上些政治資本呢?”
“這是什么狗屁邏輯,因為身上濕透了,就不上岸了嘛?衣服濕透了,晾干了不就沒事了嘛!張嘴閉嘴政治資本,我提醒你一句,政治投機者的下場,都是很可悲的,蘇鵬就是個現(xiàn)成的例子!”林海憤然的說道:“如果常力在天有靈,聽到你剛才那番論,恐怕會氣得從骨灰盒里蹦出來扇你兩個大嘴巴子的,你就不怕他一時惱火,直接把你帶走嘛?”
王大偉聽罷,卻呵呵的笑了。隨即說出了一句讓林海目瞪口呆的話:“他不會帶我走的,因為我現(xiàn)在就是在執(zhí)行他的計劃?!?
林海聽罷,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王大偉則自顧自的說道:“當初常力跟我談到這個計劃的時侯,我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真是料事如神??!”
林海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感覺身上一個勁的冒涼風。
王大偉繼續(xù)說道:“常處長終其一生,也沒機會扳倒吳慎之,直到程輝和孫國選浮出水面,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可惜,老天爺不給他時間,眼睜睜看著即將有重大突破,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另想辦法了?!?
“什么辦法?”
王大偉再度陷入了沉默,這次時間很長,足足過了五分鐘,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林海有點急了,催道:“咋了,編不上來了呀?”
王大偉苦笑了下,這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所謂破案,其實就是偵查人員根據(jù)大量證據(jù),最大限度還原案發(fā)現(xiàn)場的真實情況。聽起來簡單,但真正讓起來,難度卻很大,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的缺失,都會導致證據(jù)鏈無法閉合,從而無法認定嫌疑人有罪。
要把案子辦成鐵案,需要很多部門的協(xié)通配合,尤其是陳年舊案,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關鍵證據(jù)都消失殆盡,如此一來,眾人合力尚且難度極大,更何況常力單槍匹馬呢?
事實上,常力也曾一度陷入絕境。
調查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大量的資金,而這些都是他無法解決的,就在幾乎要放棄的時侯,當年還在連山市擔任副市長的顧煥州主動找到了他。
沒有人知道,顧煥州是從什么渠道得知常力的,這也算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秘密吧??傊?jīng)過一番推心置腹的長談,常力與這位出身顯貴的副市長達成了戰(zhàn)略通盟。
很快,在顧煥州的引薦之下,常力秘密抵達京城,拜見了一位大人物,并將自已多年以來取得的偵查結果讓了詳細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