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心中暗喜,但臉上卻沒表現(xiàn)出什么來,仍舊皺著眉頭道:“我和錢長忠見過面,他還有半年左右就刑滿釋放了,目前急于和家人團聚,早已沒有了申訴的想法,恐怕不會積極配合吧?!?
陳思遠(yuǎn)淡淡一笑:“他有沒有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案子是否有翻過來的價值,如果有價值,那就給他創(chuàng)造點想法嘛,這都不是問題?!?
林海聽罷,連連點頭。
大公子則顯得很興奮,微笑著說道:“等律師團隊和錢長忠接觸之后,如果確有價值,自然有你一份功勞,我都給你記著呢?!?
林海似乎并不買賬,他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只記一份功勞嗎?”
大公子和陳思遠(yuǎn)不禁相視而笑。
“當(dāng)然不是。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就是一個戰(zhàn)壕的盟友了呀,怎么樣,這回你該滿意了吧?!贝蠊拥?。
林海果斷的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滿意啊,您剛剛說,任兆南給我一張空頭支票,可您更絕,連支票都沒有,光剩下空頭了!”
大公子多少有些意外,但也沒發(fā)作,只是冷笑著道:“林副市長,你的要求還蠻高的嘛,不過,憑這點東西,就想跟我講條件,未免把事情想太簡單了吧?”
林海深吸了口氣,把臉沉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把丑話說在前面了,我能給您提供錢長忠這樣的線索,也能把這件事給攪和黃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達到要求,你還想調(diào)轉(zhuǎn)槍口?”大公子笑著道。
“我本來就是個騎墻派,哪邊給的好處多,就跟著哪邊混,這有什么不可以的嗎?”林海反問。
大公子明顯一愣,估計是被林海的態(tài)度給驚著了,他看了眼陳思遠(yuǎn),皺著眉頭說道:“這小子確實有點東北土匪的派頭,居然敢威脅我。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陳思遠(yuǎn)面帶微笑:“是啊,他是個出門沒撿到錢就算丟的主兒,胡攪蠻纏起來,很難對付的?!?
大公子將手中的雪茄放下,一只手掐著額頭,沉思片刻,這才說道:“我這個人從來就不開空頭支票,但前提條件是,咱們得先成為朋友?!?
“咱們都在一個戰(zhàn)壕了呀,難道還不算是朋友嗎?”林海問。
“當(dāng)然不算,在一個戰(zhàn)壕里,可未必是朋友哦,沒準(zhǔn)啥時候,你就跳到對方的戰(zhàn)壕里了。”大公子正色著說道。
林海想了想:“那您說,我要怎么做,才能成為您的朋友呢?”
大公子重新坐直了身體,鄭重其事的說道:“兩個條件,你必須做到之后,才能商量”
“您說。”
“第一,你得把動機說清楚,為什么昨天晚上要主動給我打電話,第二,光透露點消息,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你得做出點實打?qū)嶈彽某煽儊?,?dāng)年林沖上梁山,還要交個投名狀呢,想跟我做朋友,總不能光憑一張嘴吧?”
林海沉思片刻,平靜的說道:“我先回答您第一個問題?!?
大公子將雪茄拿起來,重新靠在沙發(fā)里,又半閉著眼睛。陳思遠(yuǎn)則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林海,若有所思。
林海繼續(xù)說道:“孫國選說,您要殺我?!?
此一出,大公子和孫國選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干那種事呢?再說,孫國選的話,也能相信嗎?”大公子也不再裝深沉了,瞪圓了眼睛說道。
林??嘈Γ骸皩O國選的話呢,當(dāng)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可一點不信,而且,您也不會自己動手......算了,這種事就不多說了,總之,我很害怕,一直想找您解釋下,但苦于沒有機會,所以,當(dāng)我得知,您對柳杖子礦也很感興趣之后,就暗中動了心思,昨天晚上,我猶豫了很久,才下決心打那個電話的?!?
大公子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些,思忖良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孫國選還跟你說過什么?”
“我知道,您一定會問我的,這也是我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這年頭,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但如果不當(dāng)面和您說清楚,潛在的風(fēng)險,更是我無法承受的,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