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沉默了片刻,還是拿著手機上樓了。
她沒買房子,沒有家,所有的家當全都投在了這家酒吧。
她平日里也是住在酒吧里。
酒吧頂樓是她給自己留出的一個房間。
簡單,但是并不簡陋。
對她來說,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了,在國外的時候,馬路都住過。
她沒想太多,手機一直響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上樓,關(guān)門,把嘈雜和喧囂都拋在了腦后。
走到了陽臺上,接起了電話。
接起來,雙方沉默。
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是寧月最后的倔強了。
她不能被人賣了,還上趕著去磕頭道謝。
還是對方堅持不住了,寧老爺子的聲音更蒼老了,咳嗽了幾聲,帶著幾分有氣無力的虛弱感。
給你發(fā)的信息看到了從國外回來,怎么不回家看看
寧月的眼眶一下子沒出息的濡濕了。
她眼里仿佛看到了五歲的寧月跌跌撞撞的往寧老爺子的懷里撲。
寧老爺子抱著她高興的把她扛在肩上。
祖孫兩個的溫情仿佛都不是真的。
這一刻感情的冰凍割裂,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的。
她始終不明白,那么疼愛自己的爺爺,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她聽著那個蒼老的聲音,不知不覺的眼淚掉了下來。
又恨又怨。
她清冷淡漠的回應(yīng):
沒看到,有事嗎
寧老爺子知道她在說謊,但是也沒有揭穿。
他又咳嗽了幾聲,才喘息不定的開口:
大富來家里找了你好幾次,說我們把你藏起來了,你怎么回來了不回去
好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寧月的臉色又白又冷,骨子里都在打著哆嗦。
原來他不是有多么想念她,只是不愿意年大富過去打擾他們要人而已。
她絲絲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目光變得深邃冷漠:
回去被打死嗎他就是個瘋子,給他一把刀,他能殺了我,你說我為什么不回去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關(guān)都在打哆嗦。
氣的,怨的。
但是語氣依舊沉靜。
寧老爺子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深吸了口氣:
我早就說過,你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他怎么會打你殺你你一不發(fā)的跑到了國外,他心里能不怨恨你嗎
寧月的眼淚怔怔地流了下來。
沒有任何聲息。
原來親人隨口一說的話,都能跟一把刀一樣,捅進去,血淋淋的拔出來。
他們?nèi)魺o其事的指責著她的無能和玻璃心。
但是她必須要一個人舔舐傷口,咽下委屈和不甘
寧老爺子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重了。
還沒把話圓回來。
就聽著寧月輕笑了一聲,沒有爭執(zhí)的平靜開口:
嗯,你說得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不對,可以了嗎
我沒有時間聽您的教訓,沒有別的事情就掛了吧,大家的心情都挺好的,我不想因為一個電話被影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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