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劉氏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繼續(xù)問道:“若小棗說讓你滾出去,你又當如何?”
這次宋清平?jīng)]多考慮,只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宋劉氏:“她敢!”
“家之讓老三滾出去,老三在大隊部睡了小半個月才回來?!?
宋劉氏閉了閉眼,嘆息一聲才又睜開。
“老三和家之的日子能過順了,是他們兩口子知道應(yīng)該怎么宣泄自個兒的脾氣,你和小棗不知道,這點怨我。當初你和小棗剛結(jié)婚,我就讓你們搬出去了,日子怎么過都是你們倆自個兒琢磨的?!?
“宋清平,今兒個我把話撂這兒,咱們宋家只有喪偶沒有離婚,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初四和你老丈人好好認個錯,和小棗服個軟,過了元宵,我去你那兒住一段時間?!?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母子倆心里都清楚。
饒是宋清平心里還有一千一萬個不服,卻也只能應(yīng)下。
趙家之和宋清安領(lǐng)著孩子在外邊轉(zhuǎn)悠了一圈回來時,宋清平已經(jīng)不在了,宋劉氏剛把這兩天的剩飯剩菜熱好,見他們回來,招呼他們吃飯。
飯桌上,宋劉氏說了自己的打算,趙家之愣了一下,抿著唇想問什么,到底沒問,笑著應(yīng)下。
等吃過飯,宋劉氏把奉天來的信又拿了出來,讓趙家之再給她念念。
不管老大做過什么,總歸是她的親兒子,趙家之當了母親以后,多少能與她共情幾分,也就沒拒絕。
燭火搖曳,宋劉氏似乎老了許多。
她摩挲著信封,似是自自語,卻又是看著趙家之的。
“家之啊,你說娘該咋辦?”
炕上,宋清安哄著五個孩子講故事,都是他小時候聽過的什么齊天大圣西天取經(jīng)之類的,懂事兒了的三個聽得驚叫連連,蓋過了宋劉氏的聲音,所以宋清安也沒聽清她問了什么。
趙家之把信疊好,仔細封回了信封里。
“娘,大哥是你兒子,我是你三兒媳婦,這些事兒你問我也沒用的?!?
立場擺在這兒了,她說什么都有挑撥的味道在,不如不說。
也沒什么好找理由的,實話實說才不會讓婆婆對她有別的想法和看法。
宋劉氏沉默不語,又嘆了一聲,拿著信回了套房。
等晚上孩子們都睡了,宋清安摟著媳婦兒,小聲詢問信里的內(nèi)容,趙家之不覺得有什么可瞞著的,自然一一回答。
和云箏當時的反應(yīng)一樣,宋清安嘲諷一笑,說老大打的一手好算盤,算盤珠子都崩他臉上了。
趙家之無奈,真不愧是祖孫倆,反應(yīng)一模一樣。
“這事兒你做得對,大哥和娘的事兒,咱倆都別摻和,老大本來就對我有意見,你說啥他都覺得你不懷好意?!?
趙家之也是這么想的,不然也不會直白地拒絕給宋劉氏一個意見了。
第二天初二,趙家之和宋清安收拾了東西去宋清安的舅舅家拜年,宋家沒人來,宋劉氏自個兒在家坐了一會,慢悠悠地出了門。
走過半個村子,在一處有些破敗的小院前停下,左右看了一會,這才上前捯開門進了院子。
“老姐姐,你在家不?”
炕窗拉開一半,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個頭來。
“是你啊,快進來!這大過年的,你咋還跑來了?”
屋子里不算暖和,一個小爐子只能算熱乎,爐子上坐了口鍋,看樣子是在熱飯。
“老姐姐,我這是心里堵得慌,來找你說說話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