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眾見他哭得可憐,心下稍稍松動,便說道:我們白蓮教,最是慈悲為懷,既然你如此可憐,那便破例一次,讓你進(jìn)去吧。
不過,你須得記住,入了我白蓮教,便要一心向善,不得作奸犯科,否則……
否則怎樣
蘇堯故意問道。
那和尚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語氣森然道。
否則,便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蘇堯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連連點(diǎn)頭稱是。
那和尚這才滿意地?fù)]了揮手,讓蘇堯進(jìn)了棚子。
蘇堯低著頭,跟著人群往前走,心里卻在盤算著。
粥棚里人頭攢動,散發(fā)著一股餿臭的味道。
蘇堯強(qiáng)忍著惡心。
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領(lǐng)了一碗稀粥。
他端著粥碗,走到角落里坐下,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邊偷偷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圣使駕到!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高呼圣使慈悲。
蘇堯也裝模作樣地跪了下去,眼睛卻偷偷地透過人群,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圣使果真如信徒所,美艷不可方物。
她身著一襲白衣,頭上戴著蓮花冠,面容姣好,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一股子勾魂攝魄的媚態(tài)。
輕啟朱唇,聲音清脆悅耳。
如銀鈴般在耳邊回蕩。
同時還在念誦著白蓮教的教義,無非是些勸人向善,積德行善的套話。
周圍的信徒們卻聽得如癡如醉。
一個個面露狂熱之色。
恨不得把這圣使的話語當(dāng)成金科玉律,刻在腦門上。
蘇堯心中冷笑。
這白蓮教,果然是擅長蠱惑人心。
就這樣,圣使離開后,蘇堯順利地加入了白蓮教。
只不過,白蓮教等級森嚴(yán),蘇堯剛混進(jìn)去,只是個掛名弟子,每日除了跟著領(lǐng)頭的侍者上街蠱惑人心以外,根本接觸不到更核心的圈子。
這白蓮教,還真是把老子當(dāng)冤大頭了。
蘇堯一邊跟著隊(duì)伍,有氣無力地吆喝著白蓮教,救苦救難,一邊在心里暗罵。
領(lǐng)頭的教眾姓趙,叫趙五。
是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一雙三角眼滴溜溜亂轉(zhuǎn),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趙五仗著自己是白蓮教的老人。
沒少給蘇堯穿小鞋。
不是讓他去刷恭桶,就是讓他去打掃院子,簡直把蘇堯當(dāng)成了免費(fèi)的苦力。
奶奶的,老子可不是來給你當(dāng)牛做馬的!
蘇堯心里憋著一股火,卻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勢單力薄,若是表現(xiàn)得太過于出格,只怕會引起白蓮教的懷疑。
到時候,別說接近白蓮圣女了。
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桐州城都是個問題。
蘇堯一邊盤算著,一邊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日,蘇堯跟著趙侍者來到了一處熱鬧的集市。
趙侍者站在高臺上,唾沫橫飛地宣揚(yáng)著白蓮教的教義。
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白蓮降世,普度眾生之類的鬼話。
聽得蘇堯直想打哈欠。
一連數(shù)日,蘇堯都在這桐州城里四處奔波。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也沒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這白蓮教看著聲勢浩大,信徒眾多,實(shí)則內(nèi)部緊密,真正核心的機(jī)密,根本不會讓這些新入教的弟子接觸到。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見到那白蓮圣女
蘇堯心中焦躁不安。
他倒不是真的對那白蓮圣女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他很清楚,要想徹底鏟除白蓮教這個禍害,就必須從內(nèi)部瓦解。
而那白蓮圣女,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這天晚上,蘇堯回到破廟,躺在干草堆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