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他們,是各為其主。
他葬他們,是敬他們赤膽忠心。
這也是他最后的憐憫。
冷風吹過,鳳妤渾身生寒,呼吸卻異常灼熱,冰火兩重天,她覺得自己燒得頭發(fā)都要起火了。謝珣打橫抱起她,強忍著手臂上的傷和左腿不適,鳳妤的呼吸在他頸側(cè)滾燙如燒,嘲諷像嘆息,謝珣,你真仁善。
仁善得令她意外!
世家忌憚鎮(zhèn)北侯府,有人曾說過鋒芒畢露,桀驁不馴的謝珣天生反骨。然而,世代忠臣良將的家族嫡子,怎會有反骨。
謝珣腳步一頓,鳳妤已昏迷過去。他抱著她上馬,滿懷激憤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嶄新的,從未體驗過的激蕩柔軟。疾馳間低頭看著懷中少女,她軟軟地靠著他,依賴,又恬靜,臉頰因高燒而紅,明明狼狽,卻在兵荒馬亂后點亮謝珣的心火。
她說仁善,帶著一貫的嘲諷。
可他卻聽得懂背后的含義。
她被人擄走一天一夜,被北蠻大漢威脅恐嚇,重傷。三姑娘睚眥必報,定是恨極這群北蠻人?;屎笤O計她,她能拿皇后最疼愛的幼弟陪葬,估計心里想把這群北蠻人大卸八塊。
可看著他火葬尸體,鳳妤不曾阻攔,也沒有詰問。
只是淡淡嘲諷一句。
他憐憫的并不是北蠻人,多年戎馬刀上飄,不問前程,不問歸期,多少將士命喪戰(zhàn)場,沙嶺河畔尸骨成山。青山埋忠骨,他們都盼著魂歸故里。
他想要山河平定,將士解甲歸田,安居樂業(yè)。不再有人千里獨行,命葬他鄉(xiāng)。
她都懂!
京都到寧州十一座城池,也是最重要的糧草輜重通道,知州都是鎮(zhèn)北侯府嫡系,確保這條糧道的安全。
謝珣離順城更近,快馬三個時辰可到,京都和寧州這條道,不管是官道,還是糧道,或是小道謝珣都了如指掌。駿馬馱著他和鳳妤在午時進城,謝珣哪怕不想驚動旁人,他一身血跡,卻鳳妤昏迷不醒,行跡過于可疑,守城將士看到腰牌后報給王知州。
王知州是安遠侯表親,曾是老鎮(zhèn)北侯的傳令兵,實打?qū)嵉逆?zhèn)北侯嫡系,他接到謝珣和鳳妤時,因失血過多,謝珣都差點暈倒在知州府邸前。
小侯爺,這是遭什么難了誰干的。王知州是一名粗壯漢子,急吼吼地派人去請城中最好的大夫。
謝珣抓著他的手,眼前漸有重影,天旋地轉(zhuǎn),語氣卻不容置喙,救她,不惜一切代價。
他靠意志力強撐著到順城,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昏在半途中,若不然他和鳳妤就要雙雙命喪黃泉。交代完知州,他也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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