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路北方心里萬分清楚,這背后想整自己的人是誰?前幾天,中組部常務副部長李達熠,給路北方打過電話。在電話中,李達熠委婉提到,中組部鑒于他在湖陽的成就,以及大領導來湖陽調研時對他的肯定,想讓他在職務上,再進一步。但因考慮到他有任務在身,走不出浙陽。因此,中組部的領導在開會時初步商議,由他進入浙陽省委常委班子、兼任湖陽市委書記。哪知道,負責對口浙陽工作的副部長蘇迎雪,帶著這項任務,來到浙陽開展調動干部的前期工作時,不僅受到強力阻攔,甚至還吃癟,受委屈。李達熠當時在電話中道:“蘇迎雪專程為你的事來浙陽找省委書記魏云山、省長孟偉光談話,哪知道,在談話的過程中,蘇迎雪道出此行的目地后,魏云山倒沒有意見,只是孟偉光卻強力反對,甚至還說了不好聽的話!而且省委組織部長曹斌也在現(xiàn)場附和,整得蘇迎雪最后只得中止談話,灰溜溜地回了京城?!甭繁狈铰犕昀钸_熠的敘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他想到若有好事落于自己頭上,省里這幫人肯定心里不痛快!但萬萬沒想到,上面欲對自己進行職務調動,竟會遭遇如此大的阻力,這簡直快要突破他的底線?!斑@幫王八蛋!”路北方緊握手機,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里腹罵了一句后,聲音低沉而堅定道:“李部長,這實在是讓人寒心的事!但越是如此,我越不能退縮!我路北方一生行事,無愧于心,無愧于黨,無愧于人民。這次調動雖受阻,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真相總會大白?!崩钸_熠在電話中,寬慰路北方道:“呃!我聽說你與中部戰(zhàn)區(qū)的廖京生,關系本來也不錯!那為什么這件事情,他專門要坑著你,讓你不能離開湖陽?要不?你私下里和他說說,就讓他放你離開湖陽,我再想辦法,將你調出浙陽?,F(xiàn)在重秦、川府省,還有貴州等地,有幾個省的省委副職,現(xiàn)在都空著。當前國家產(chǎn)業(yè)向內地轉移,你這樣有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理念的干部,他們這些省里,可是搶著要呢!”路北方嘆了一口氣道:“李部長,我也想走啊。但是,廖首長他說了,現(xiàn)在這個項目,我必須做完才能走!這事兒?……我還是不能走1”李達熠見路北方話到嘴里,卻忍不住,這讓她忍不了埋汰路北方道:“究竟是個什么大項目嘛!難道除了你,就沒有人做得了嗎?我還就不信了!國家建三峽工程,都能換幾任地方領導,難道,你手上的那項目,比三峽工程還大?”路北方張嘴就準備回答。但是,話到嘴邊,他心中一凜。他知道,就項目的具體情況,他真不能朝李達熠透露。哪怕,她是中組部領導!當前,這個軍用發(fā)射場地的項目,因為項目比較分散,再加上本來湖陽市這幾年就到到處大興土木,這項目保密極好!就這事兒,就連上次戰(zhàn)區(qū)政委宋偉杰暗中來拜訪時,都將路北方夸了一通。簡單來說,就這項目,就是市委常里邊,雖大部分知道,這是涉軍項目。但他們不知道,這是導彈基地!這是國家秘密!他路北方必須信守這份承諾!路北方當時,只得含糊回答李達熠道:“李部長呀,這項目,怒我真不能告訴您!但是……您要知道,這項目對我們國家,對我們地方的發(fā)展很重要就行了。”李達熠聽了,沉默了良久。然后道,她再道:“好吧!路北方,你不告訴我,我能理解!……我只是覺得,若你不能調到外省去,可在省里,省里那幾位,又像攔路虎一般將你攔著,我怕你左右難受!”路北方當然知道,李達熠意下所指省里那幾位,就和自己過不去,有意整自己的領導!其中就是孟偉光、羅志誠和曹斌等幾人。這些人或多或少,為了自己的位置,曾經(jīng)想犧牲湖陽的利益,但遭到路北方的拒絕,從而懷恨在心。他們現(xiàn)在視自己為眼中釘,不僅阻礙自己升遷,而且還有意借事件,打擊自己!不過,路北方對這等雕蟲小技,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在電話中,反過來笑了笑,安慰李達熠道:“李部長,您放心吧!水來土淹,兵來將擋!我路北方身正不懼影子歪!只要我順利完成手中的軍用發(fā)射場地項目,力求在工作上,再助湖陽經(jīng)濟前行一步,那么我在湖陽的工作,就做得盡善盡美!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至于孟偉光之流,他們想的那些打壓自己的陰謀詭計,都不過是過眼云煙?!崩钸_熠聽出路北方有些心態(tài)后,這才欣慰地掛了電話!當然,她心底也有數(shù)。雖然省里對路北方的提拔阻力較大,但是,在中組部,依然在極力推進這件事情,而且這事兒若得到領導的首肯,就憑孟偉光幾人,也阻攔不了!……再說省紀委荊明凱一行,怒氣沖沖驅車疾馳,從湖陽回到杭城,僅用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剛停在省府大院紀委辦公大樓前。荊明凱帶著手下拉開車門,便直奔紀委書記烏金敏的辦公室。此行,他們在湖陽吃了癟,被一個市委書記嗆得答不上話。他們覺得恥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現(xiàn)在,他們就要將當時的情況,向烏金敏匯報,要烏金敏替他們作主。烏金敏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在翻閱著一份文件。荊明凱和職吉元匆匆而歸,不僅打破室內的寧靜,而且也讓烏金敏驚訝?!澳銈兙蛷暮柣貋砹??”“回來了!”荊明凱一屁股坐下,然后接著道:“那市委書記,根本就不配合我們搞工作!沒談幾句就崩了!所以……我們就回來了!”“有這樣的事?你們去找他了解情況?他還不配合?他憑什么?。俊銈冋f說看,是什么情況?”很顯然,當聽說路北方不配合手下開展工作時,烏金敏打心里,是驚訝萬分的。因為在他原來就職的那北方城市,官本位更為嚴重。在那講究吃魚,魚頭還需要對著主桌位的地方,這省紀委的處長到了地方,那就是天的存在。沒曾想,自己這派下去的人,顯然是受了滿腹委屈而歸。荊明凱和職吉元,便站在烏金敏的辦公桌前,將湖陽之行的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尤其是說到路北方的強硬態(tài)度與尖銳反駁時,更是一字不落地將其中路北方的不屑與他強勢反對的細節(jié),全部復述出來。烏金敏聽罷,沉默良久,目光透過鏡片,深邃而復雜。他早就聽聞湖陽市委書記路北方是個硬骨頭,行事雷厲風行,不拘小節(jié),但今日所聞,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而且最重要的,這家伙一出手,就讓自己手下灰頭土臉?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