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血色路徑幾乎看不到頭。
嘆了口氣。
顧寒將那尖牙攝拿在手中,身形一晃,來到了阿狗面前。
“你要這個(gè)?”
“……”
阿狗沒說話,盯著彩線,怔怔出神。
彩線隨風(fēng)輕晃,映在他眼中,讓那本來毫無生氣的目光里,多出了幾分色彩。
直到這一刻。
他才有了一丁點(diǎn)人的模樣。
“給你?!?
顧寒將尖牙遞給了他。
阿狗沒接。
兩只手艱難抬起,在獸皮上抹來抹去,似乎想擦掉手掌上的血跡和塵土。
片刻之后。
他手掌似乎干凈了一些,才接過尖牙,小心翼翼捧在了手心,貼在了臉頰上,緩緩合上了雙目,蒼白的面容里,隱隱透著一絲幸福。
顧寒就這么看著他。
片刻之后。
他猶豫了一瞬,心念一動(dòng),大手一招,將殘留在阿狗體內(nèi)那不多的人間意拍散,保住了他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生機(jī)。
“咦?”
重明有些好奇。
“小子,這可不像是你的為人,對(duì)待敵人,你不是一向都要趕盡殺絕的嗎?”
“……”
顧寒沉默不語。
從他當(dāng)年走出天武城的一刻,想殺他的人,都被他殺了,一個(gè)都沒有放過!
對(duì)待敵人。
他從不心慈手軟,更不會(huì)優(yōu)柔寡斷。
能殺的,當(dāng)場(chǎng)就殺!
殺不掉的,日后找機(jī)會(huì)也得殺!
可唯獨(dú)阿狗。
似乎是個(gè)例外。
他沒跟重明解釋,他放過阿狗的真正原因,只是因?yàn)橄惹皩?duì)方眼中出現(xiàn)的那一抹色彩,和當(dāng)日墨塵音眼中的……很像很像!
那色彩。
名叫希望。
“只此一次。”
收起心緒,他面無表情地看了阿狗一眼,“若有下次,一定要你的命!”
罷。
他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雞爺,咱們走吧?!?
“去哪?”
“拾荒,療傷,然后……殺上合歡宗!”
拋開阿狗不談。
顧寒的性子,自然就是有仇必報(bào),越早越好!
“好!”
重明眼睛一亮,狠狠瞪了阿狗一眼。
“小子!回去告訴那個(gè)臭婆娘!洗干凈等著雞爺!”
顧寒:……
半晌之后。
阿狗才漸漸緩過神,艱難地爬了起來,手中依舊捧著那顆尖牙,看著一人一雞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
……
合歡宗。
主殿內(nèi)。
一道道痛苦中夾雜著歡愉的聲音此起彼伏,在殿內(nèi)回響不停。
片刻之后。
聲音戛然而止。
合歡宗主自身披輕紗,赤足從玉床上走了下來,臉上帶著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心口前。
那恐怖的血洞,已然消失不見。
來到外間。
立即有幾名容貌俊俏的男弟子搬來一把白玉座椅,奉上一盞靈茶。
也在此時(shí)。
一抹陰影悄然落下,化作了阿狗的身影。
撲通。
他一不發(fā),直接跪了下來。
“恩?”
看到阿狗重傷垂死的模樣,合歡宗主面色一冷。
“人殺了嗎?”
“沒?!?
“雞呢?”
“……”
阿狗不說話了。
砰!
一絲修為散逸而出,手中的茶盞瞬間化作了齏粉!
“狗東西!”
合歡宗主眼中滿是不甘,失落,焦躁……徑直來到阿狗面前,一掌便朝著他眉心拍了下去!
“我的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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