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上一杯,然后遞給李二寶。
“借酒消愁愁更愁?!?
李二寶接過酒杯,輕嘆一聲。
“抽刀斷水水更流,所以別想那么多,順其自然吧,人力無法阻止的?!标惷敉f道。
李二寶端起酒杯,將里面的清酒一飲而盡。
“其實事情也許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糟,我也一直覺得你哥可能還活著,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無法露面。”
陳敏又給李二寶倒了一杯,隨即放在他面前。
“我也覺得,只是他不肯露面,我也無處去找?!崩疃氄f道。
“那就是他不肯見你,一個人真提前做好謀劃,想要藏起來不被人發(fā)現(xiàn),簡直太容易了?!?
“九年前,南都市的西區(qū)一把,因為家里被盜竊,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牽連到家人,一夜之間人間蒸發(fā),區(qū)里全市,乃至省里都高度重視?!?
“省市區(qū)三級警局在他停止上班的第二天,就對全市進行地毯式搜尋,找了一個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
“這件事情一直在省里掛案,對于他的追查也始終沒有放棄,可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落網(wǎng)的嗎?”陳敏望著他問道。
“怎么落網(wǎng)的?”李二寶好奇道。
“他是投案自首的,在五年后一個周日的早上,自己去市府主動投案?!?
“當(dāng)時他的搭檔,已經(jīng)是副市,那位副市那天正好值班,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見他時,人都被嚇傻了,還以為早上起猛了見了鬼?!?
“結(jié)果就是他,那老搭檔當(dāng)即就打電話,把他抓進局里?!?
“經(jīng)過他主動交代才知道,當(dāng)年他沒有去上班后,并沒有離開南都,甚至連西區(qū)都沒有離開,他一直都在家門口五十米的餐館里后廚幫工,他老婆和兒子還經(jīng)常去那里吃飯,幾乎每天都要見面?!标惷糨p笑著說道。
李二寶瞪大眼睛:“這么近,都沒被發(fā)現(xiàn),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覺得很無法理解。
陳敏卻是輕笑:“如果你是當(dāng)時的辦案主管,你能想像一個區(qū)委一把,權(quán)利滔天,身前身后老板前呼后擁?!?
“這樣的人在出事前第一時間不是離開南都,甚至是離境,帶著巨款在外面逍遙快活,反而是在家門口餐館里切菜么?”
“當(dāng)時壓根沒人會想到他明天攜款出境,而是躲在家門口,直到他主動說出來,那些辦案人員臉色才叫好看,就跟被打過一樣。”
李二寶聞詫異:“那餐館老板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也敢收留?”
跑路的老一可以委身去切菜,關(guān)鍵餐館老板也敢收啊。
“第一,他跑路前剃光了頭,還有一張單獨的身份證,餐館老板不認識他?!?
“第二,就算他不喬裝改扮,你覺得一個普通老百姓,會對一個區(qū)一把的形象,有多少印象?街道辦的他應(yīng)該很熟,哈?!?
陳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二寶也愣住了,是啊,誰關(guān)注呢,如果不是那天江瀾帝景出事,東城區(qū)的那個男人在他面前站十分鐘,他還覺得對方有病呢。
“那他為什么自首呢,還是受不了這個苦嗎?”李二寶問道。
“不。”
陳敏搖搖頭:“他自首是因為有天他又看見自己老婆和孩子來吃飯,親耳聽見他老婆說找了個小鮮肉,讓兒子以后就去奶奶家住著,她要跟小鮮肉去旅行,以后不用找她了。”
“他氣得把后廚全砸了,一夜沒睡,第二天就跑到市府自首,把自己藏錢的地方,以及老婆如何幫他受賄的事情全交代了,讓上面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老婆抓進去……”
李二寶一聽,隨即哈哈大笑。
等笑完。
陳敏才拿起酒杯,遞到他面前:“心情好點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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