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英一愣,心起酸澀:“王妃支持我?”
“自然。”青嫵下頜一抬:“那種雜碎男人,和離都是輕的,就該休夫,讓他下堂,再打碎他的骨頭!”
穆英忍不住點頭,只和離的確是憋屈,若換作過去,她定要休了王生,再把對方打成狗。
只是現(xiàn)在……
她看著自己枯瘦如雞爪的手,面露苦澀,她現(xiàn)在已成廢人,這雙手,早就提不起弓了。
青嫵也早想問了:“我聽聞穆姐姐也是將門虎女,出嫁前彎弓射馬不在話下,怎會……”
穆英眼神有些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卻見青嫵雙目澄明,看她的眼里只有關切,穆英心想,雖然王妃是云后行的女兒,但或許并不清楚云后行對鎮(zhèn)國侯府和穆家做過什么。
“我與王生剛成親那些年,他待我也是極好的,或者說,是他偽裝得夠好吧?!?
“直至我娘家失勢,再無親族可依,他就暴露了真面目,我的食水中都被下了藥,身子漸廢,神智也難以清醒?!?
“等到周氏進門,日子便越發(fā)難熬,這些年,我雖是瘋的,但他們做的那些事,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穆英眼里滿是怨恨,手緊握成拳:“我本以為,玉郎是王生的兒子,虎毒不食子?!?
“可他知曉周氏讓人將玉郎丟去食嬰山后,不但不派人去找,還幫著周氏掩蓋罪證。”
穆英冷笑:“他和周氏以為我是瘋的,說話時并未避開我,我那時的確是瘋的,但他們每一個字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綠翹這會兒已端了茶水點心過來,聞義憤填膺。
難怪撞見穆英時,她是從家里逃出來的。
想來那會兒雖然神志不清,但為母則剛,即便是瘋,她也想著要找到孩子。
青嫵眼底寒氣閃過,看來之前在尚書府請王生吃的那一頓‘腸穿肚爛’餐還是輕了。
渣男賤女,就該一起搞死!
穆英眼里閃過決然,她起身,沖青嫵行了一禮,道:“王妃,我想先回一趟侍郎府,有件很重要的東西,或能助我與王生成功和離?!?
“但是,恐怕得向王妃借點人手。”
青嫵一直都知道自己表姐是個有成算的,若是清醒著,豈會被那對渣男賤女算計。
哪怕這些年神志不清,那短暫的清明間隙,也絕對會為自己謀求一線生機。
“這有何難?!鼻鄫碀M口應下。
一縷微風蕩入院中,樹影婆娑。
青嫵抬眸,忽然挑眉,沖穆英道:“英英姐且等我一會兒,我先見個客人,晚點你再回侍郎府也不遲。”
罷,她起身回屋。
綠翹納悶,“王妃不是要見客嗎?”
青嫵擺手:“已經(jīng)來了?!?
綠翹不知想到什么,猛打了一個哆嗦。
而穆英卻呆坐在原地,腦袋里回響著的,還是青嫵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英英姐。
穆英恍惚,下意識看向滿院子未開的鳶尾,喃喃道:“這里,是鳶尾院?”
綠翹嗯了聲:“穆夫人以前也來過王府嗎”
穆英遲疑著點了頭,眼神復雜:“早年跟著府上的小表妹來過?!?
“是青嫵小郡主吧。”
“是,綠翹姑娘知道她?”
“當然,”綠翹露齒笑道:“不止我,還有紅蕊姐姐和百歲呢,當年就是小郡主和王爺把我們從人牙子手里救出來的?!?
穆英驚訝:“原來是你們。”
當初表妹在花燈節(jié)被人牙子抓走,后面帶著一個小孩跑出來,半路遇上蕭沉硯,一大一小殺去人牙子窩,救了不少人。
穆英記得當年的事,那夜她可是被嚇壞了的。
沒曾想是故人,穆英看綠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近,只是想到早死的表妹,心里不免黯然。
若是表妹還活著,那該多好啊。
“穆夫人放心,”綠翹小聲道:“咱們王妃的特別,你昨兒應該也見過了,別的我不敢說,但她和云后行絕對不是一路人?!?
“等以后穆夫人你細細了解就知道了?!?
穆英又聽聞青嫵是怎么嫁進王府的,心里又驚又怒,卻又松了口氣。
她要回侍郎府拿的‘東西’,其實還和云后行有點關聯(lián),剛剛她心里還擔心呢。
現(xiàn)在的話,倒是沒那顧慮了。
青嫵回到房,看著飄到眼前的光團,倒是有些意外:
“這么快就重新有了靈韻,看來蕭沉硯替你點的那根燭,幫助不小啊?!?
此番來的‘客人’,赫然是食嬰山的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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