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悄去,大地回春。
一只被驚飛的小雛鳥,有些不甚熟悉地拍著翅膀,不時會轉(zhuǎn)著鳥目,看向下方的光景。
一條巨大的黑色長蛇,正循著紀江北面的崇山峻嶺,不斷往前迅速蜿蜒。
渝州黑甲!一個裨將仰頭長呼,提刀指去前方。
過了壺州,便是鄴州之地!
我等便長驅(qū)直入,打破鄴州十六郡!
陽光從密林里透入,將一襲襲的黑甲,映照得光澤閃閃。
主公,并無埋伏。劉季騎在馬上,語氣里滿是冷靜。
在他身邊的常四郎,臉龐同樣平靜至極。難得穿了一回金甲,系著金色長披風(fēng),那柄梨花木亮銀槍,便懸在馬腹之下。
……
燕州依然還有霜雪覆地。
剛回到轄地的公孫祖,同樣點起了兩萬大軍,沉默地站在點兵臺上,抬頭看去前方,一時不知在想什么。
父王,大兄和二兄,什么時候回來點兵臺下,一個尚未束發(fā)的少年,騎在小馬駒上,認真問話。
公孫祖并沒有答。他回了身,看向面前的兩萬燕州弓騎,眼睛里露出神采奕奕。
……
萊州人方濡,奉天成王!王侯將相,富貴人做得為何我等這些苦命做不得——
一個虎背熊腰的金甲大漢,看向一個尚在求饒的敗將,一雙蒲扇大的手掌,忽而拍在敗將的腦袋兩側(cè)。
瞬間尸血飛濺。
十余萬的百姓雜軍,沒多久,便立即瘋狂怒吼。
祭旗!老子們有一日,也要做富貴人!
……
陳長慶一死,便屬我陵州的戰(zhàn)船,為天下之最。即便是陸戰(zhàn),我陵吳二州,尚有三萬山越軍。一個披甲的儒雅中年人,面容沉穩(wěn)至極。
在中年人身邊,幾個山越族的頭領(lǐng),以及諸多大將謀士,皆是穩(wěn)穩(wěn)站在他的身后,立于江風(fēng)之中。
我左師仁,欲要去爭一爭天下。
便恭請列位袍澤,將我陵州的龍旗,插遍楚州九郡!
攻楚!
……
帝室漸弱,并非是你的錯。天下割據(jù)紛爭,也并非是你的錯。一個女子披著薄紗,從龍床上站起來。
興奮一過,袁安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臉龐上難掩一股憋屈。
我講了,這是權(quán)宜之計。讓他們打,打完了,打爛了,我再想辦法,請來援軍助你。
朕不善兵事韜略,若非遇到皇后,恐要大難臨頭。
女子露出笑容,走前幾步,又將袁安一把抱住。只在袁安看不見的角度,傾國傾城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厭棄。
陛下莫怕,這江山啊,臣妾會幫你坐穩(wěn)。
……
三十州俠兒聚義,今年之內(nèi),我等便打下整個暮云州,繼而東征,滅掉滄州皇室!
李知秋白衣負劍,看著下方的數(shù)千俠兒,以及四萬余人的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