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桑太疼了,疼的心理都脆弱了,可憐兮兮的對著陳冉星點(diǎn)頭,"疼,特別疼,麻藥勁過了,跟剜肉一樣的疼。"
剛把飯盒放下的傅臻謄聞,動作一頓。
許嫣桑沒注意到傅臻謄的異樣,兀自抱著陳冉星求安慰。
陳冉星心疼壞了,眼淚汪汪的,"受苦了,等你好了,姐姐給你開香檳慶祝,咱們?nèi)c(diǎn)八個男模!"
許嫣桑撒嬌,"八個可不夠~"
陳冉星正要點(diǎn)頭贊同,突然覺得后背一陣發(fā)寒,一回頭,對上傅臻謄客氣的微笑,她打了個激靈,秒慫,打著哈哈摸許嫣桑的頭,"乖哈,你沒事就好,男不男模的不重要。"
許嫣桑佯怒瞪她,"舍不得花錢就直說。"
陳冉星不敢辯解,頂著后背的壓力訕訕地笑,"畢竟我沒錢嘛。"
我背鍋我開心。
她又待了一會兒,趁著傅臻謄出去的功夫,趴許嫣桑耳朵上問,"你倆現(xiàn)在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
許嫣桑心里一抖,"什么哪一步"
陳冉星被她急壞了,"哎呀,上次你不是說你對他有意思嗎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還沒進(jìn)展"
許嫣桑喪氣的搖搖頭,"說了我們不是那種……"
"許嫣桑,拜托你把你的腦子擦一擦再說話,"陳冉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進(jìn)醫(yī)院大半天了吧人家放下工作在這守著你,看樣子你住院這段時間還會一直在這守著,你的吃喝拉撒一應(yīng)麻煩事人家一手包辦,你再摸著自己良心說你倆沒情況"
許嫣桑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她出車禍到現(xiàn)在七八個小時了,傅臻謄除了中間回去了一趟,一直在病房里陪著她,忙前忙后所有事情都是他辦的。
可是……他人一直這么好,又把她當(dāng)好朋友……
許嫣桑下意識的看了陳冉星一眼,莫名有些心虛。
陳冉星頓時就明白她什么意思,雙手交叉立在胸前,斬釘截鐵的道,"別看我,要是我只會給你請護(hù)工,每天來給你送送飯還差不多,我絕不會放棄我的工作。"
許嫣桑被戳中了心思,頓時更心虛了,天地良心,要是她遇到這種事肯定也是跟陳冉星一樣的做法。
畢竟人好好的死不了,可工作不能丟啊。
陳冉星知道她心里亂,還若無其事的給她又來了一刀,"說真的,我感覺他現(xiàn)在很像兩年前的你,為了個男人工作也不要了,這戀愛腦簡直如出一轍。"
許嫣桑心里頓時更加凌亂。
被陳冉星說的,她都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分自信,好像阿謄真對她有意思似的。
要不……
她問問
陳冉星看到許嫣桑臉上的若有所思,滿意的笑了,借口劇組還有事就拍拍屁股離開了,深藏功與名。
傅臻謄回來之后,便發(fā)覺許嫣桑不太對勁。
她之前疼的齜牙咧嘴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模樣看的他心疼,便跑去問主治醫(yī)生能不能給開點(diǎn)麻藥,不影響身體的前提下讓她輕松一點(diǎn)。
可醫(yī)生說她現(xiàn)在需要盡快愈合傷口,疼痛能讓她避免牽扯傷口,如果用了麻藥,她一旦大幅度動作把傷口扯開,又要多受很多天的罪。
傅臻謄只好回來了,本來還覺得特別慚愧,她這么疼卻不能幫她分擔(dān)半分??蓻]想到,回來就看到她神神叨叨的坐在那,嘴里念念有詞,偶爾抬頭看看他,又一臉沉重的扭過頭。
他在這里坐了十分鐘,她看了他不下三次了。
或許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是在商場上最擅長拿捏心理的男人幾乎一眼看穿。
她有心事,而且是跟他有關(guān)的心事。
這心事還讓她難以開口。
是覺得這次車禍?zhǔn)鞘芩B累,想跟他斷絕來往
還是又想離婚然后出去租房大家一別兩寬
他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好像也沒有給她造成很大困擾啊。
突然,許嫣桑轉(zhuǎn)過頭來,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深吸一口氣,說,"阿謄,我有話要問你。"
傅臻謄抬眸看著她,表情鼓勵,聲音有些小心,"什么事"
——你喜歡我嗎
許嫣桑本來下了好大的決心想要把這句話問出口。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猶豫了,傅臻謄的目光太正直,太清澈。
她覺得問出這句話,是對他的侮辱。
畢竟他早在兩人結(jié)婚之前就強(qiáng)調(diào)過了他只喜歡男人。
她這樣問的話,他會覺得惡心吧
趙昭以前就有過女性朋友對他表白的經(jīng)歷,他曾經(jīng)跟她和陳冉星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強(qiáng)行喂了一口裹滿屎的巧克力,我把她當(dāng)朋友她竟然想睡我!
許嫣桑瞬間打了個寒顫,斬釘截鐵的把那句話咽了回去,改口道,"你在這照顧我,會耽誤你的工作嗎"
傅臻謄原本凝神聽著,聞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笑著搖頭,"沒關(guān)系,銷售工作時間和地點(diǎn)都是彈性制,你看我在這守了一天,其實不耽誤我接電話。"
許嫣桑心里微微松了口氣,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傅臻謄當(dāng)然看出她的欲又止,也看得出她本來想問的不是這個,但他想的和許嫣桑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斟酌了一下,他主動道,"陳喬已經(jīng)接回去了,我看著她吃的飯,叮囑她作業(yè)寫完就趕緊睡覺。一會兒你睡了我再回去看看,你不用擔(dān)心。"
如果她是還沒對帶陳喬搬出去租房死心的話,他可得好好表現(xiàn),絕不能讓她過河拆橋就給扔了。
頓了頓,又說道,"你爸的腿今天已經(jīng)能下地了,我特意詢問過張醫(yī)生,他說一年之內(nèi)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要定期復(fù)查,到時候讓馮錚聯(lián)系他就行。"
牽扯上她爸,她總不能再卸磨殺驢了吧要是搬出去跟他斷絕往來,以后找馮錚多難找,她不得合計合計
傅臻謄為自己的機(jī)智點(diǎn)贊。
許嫣桑卻著實沒想那么多,那句話問不出來,心里藏著對他的心思,本來就酸酸澀澀的,聽到他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頓時就有點(diǎn)想哭,又有點(diǎn)感動。
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情緒中拔不出來,她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問,"車禍這么大,受傷的人不少吧,那輛渣土車為什么會突然失控警察有定論了嗎"
傅臻謄聽到她的話,慢慢坐直了身體,神色肅正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沉痛,車禍的事早已經(jīng)被各路媒體爭相報道了,他能把許嫣桑保護(hù)好,卻不能壓住整個事情的發(fā)酵。
即便他不告訴她,她也會從別的渠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