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杖打完,姜李氏已然只剩下半條命。
捱夠十五日出獄后,姜李氏沒有再逃離上京,而是重新買了處宅子,等著給姜紹和收尸。
身為枕邊人,姜李氏壓根不知道姜紹和曾買兇,謀害姜舒和姜父。
甫一聽聞時(shí),她幾度疑官差弄錯(cuò)了,直到姜紹和親口承認(rèn),她如遭雷擊。
姜蕓死了,姜紹和也快死了。好好的一家三口家破人亡,只剩下姜李氏孤零一人。
一晃已是七月,姜父消沉痛心了許久,終于走了出來,一家人回歸了正常生活。
郁崢努力堅(jiān)持了一月,他虔心向佛的流終于傳開,飄進(jìn)了宮中。
這日早朝后,郁崢被毓貴妃叫去。
到了毓貴妃宮中,見到皇帝也在,郁崢并無多大意外。
"父皇,母妃。"
毓貴妃笑著朝郁崢招手"快過來,陪你父皇下幾局。"
郁崢依走過去坐下,執(zhí)白子同皇帝對(duì)奕,毓貴妃搖著團(tuán)扇在一旁觀棋。
父子倆你來我往的殺了幾局,各有輸贏。
"不下了,朕乏了。"皇帝疲憊的揉著額角。
毓貴妃給皇帝遞給上茶,轉(zhuǎn)頭對(duì)郁崢道:"快午時(shí)了,崢兒留下一同用膳吧,正巧剛進(jìn)貢了一批荔枝,你等會(huì)兒帶些回去。"
"好。"郁崢應(yīng)下,三人坐在一起閑話。
聊著聊著,皇帝提到了先皇冥誕一事。
"按慣例皇室要派人去皇陵誦經(jīng)三日,還要提前抄寫百卷佛經(jīng)拿去焚燒,崢兒覺得此事該交給誰"
往年這種苦差都是交給一些沒有官職在身,比較閑散的皇親,比如榮王和郁源。
今年皇帝特意提及,很明顯是在試探郁崢。
墨眸劃過一抹暗光,郁崢一臉誠(chéng)心道:"兒臣去吧。"
"你去"皇帝擰眉驚詫。
郁崢頷首道:"兒臣近日讀了許多佛經(jīng),也去昭覺寺同主持論過幾次佛法,頗有感觸,每日睡前都會(huì)抄寫幾篇佛經(jīng)靜心。"
"正巧兒臣近日有些困惑,去皇陵陪皇爺爺幾日,說不定還能得皇爺爺夢(mèng)中指點(diǎn)。"
郁崢說這話時(shí),一臉虔誠(chéng)認(rèn)真,看的皇帝和毓貴妃心頭直顫。
外面的傳竟是真的他們的兒子當(dāng)真迷上了佛法,一心向佛
毓貴妃撫著胸口,試探問:"你有何困惑需要你皇爺爺指點(diǎn)"
毓貴妃不明白,什么事活人不能為他解惑,非得去找死人指點(diǎn)
郁崢望著他們,抿唇遲疑道:"兒臣前些日子去臨安,見到許多百姓孤兒流離失所,心生憐憫卻無能為力。"
"回上京的路上又遭遇刺殺,至今也沒能查出是何人所為。"
"兒臣覺得這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實(shí)在叫人疲累無力,唯有佛法能叫人靜心。是以兒臣想?yún)⒀蟹鸱?以佛法渡眾生慰心安。"
毓貴妃聽的心驚,美眸愕然睜大。
皇帝震怒拍桌:"荒唐!"
郁崢低眉斂目,靜默不語(yǔ)。
"你堂堂皇子,肩負(fù)大昭重任,怎可生出遁入空門的心思!簡(jiǎn)直不像話!"皇帝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毓貴妃甚少見皇帝發(fā)這么大火,趕忙輕撫皇帝的后背勸道:"陛下息怒,崢兒只是隨口說說。"
郁崢抬眸,墨眸沉靜的望著他們道:"我朝先祖便有退位出家為僧之例,兒臣為何不可"
皇帝一聽,氣的瞪圓了龍目。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