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詢問交手過的幾位吳東小弟,加入瓦崗之前全都是尋常的農家子弟,很能說明問題了。
單雄信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瞬間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整天窩在吳東的營地,和一干小弟鍛煉拳腳武藝,同時開始嘗試親自種田,參與修建山寨建筑的活計之中。
按吳東的說法就是,只有親自嘗試努力改進,才能將自身的鍛煉,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然,光靠想是想不出什么名堂的。
當然眼下時間還短,看不出有什么效果,不過單雄信愿意嘗試,只是希望自己的武藝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不奢望能和吳東一樣修出一身神力,起碼也得比之前的自己要強,這樣就足夠滿意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在瓦崗軍中引起了些許風浪,引來其他頭領的不滿。
雖然被吳東幾錘整得不輕,可單雄信的實力擺在那里,依舊是瓦崗軍中排名前三的厲害角色。
有實力就有地位,這樣的存在竟然擺出一副投靠吳東的架勢,其他瓦崗元老那里受得了
就是大龍頭翟讓,私下和吳東交流的時候,也沒少調侃:單兄弟明明是我的同鄉(xiāng),結果卻被你小子給勾搭走了!
吳東臉都黑了,什么叫做勾搭走了,說得這么曖昧干什么,真以為我不敢錘你不成
二話不說,一把勾著翟讓的脖子,直接到了專門的小練武場,一頓拳腳相加這才舒暢離開。
當?shù)宰尩男珠L和女兒趕來時,這廝臉上多了兩個黑眼圈,身上衣裳直接破碎,露出了青紫一片的傷痕。
之后好幾天,翟讓都找各種借口不出門,只不過他被狠狠揍了一頓的小道消息,已經(jīng)徹底在山寨傳開了。
當然,這只是翟讓和吳東開的小玩笑,誰要是拿這事折騰,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
另一邊,徐世績的表現(xiàn)就不太引人關注。
和吳東接觸一段時間,慢慢的發(fā)現(xiàn)了吳東很不簡單。
至于究竟哪里不簡單,他又說不出究竟。
吳東的表現(xiàn),雖然有些奇葩了點,有些不合群了點,可要說多么古怪也不見得。
為人正派不是什么壞事,起碼接觸的時候不會擔心被陰。
最多,也就是吳東花費精力和資源培養(yǎng)小弟,不僅傳授了拳腳武藝和軍中手段,而且還有讀書認字的事情,叫出身豪富的他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最夸張的是,吳東所部營地里,竟然還有一個公開的藏。里頭放了不少的書冊典籍,數(shù)目雖然不多卻很雜。
有些書籍,就是徐世績都沒有看過。
藏的書籍,只要愿意都能在的閱覽室翻看,甚至可以傳抄帶走。
這一點,很合他心意的同時,又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藏里的書籍,放在世家豪強手里,都是像傳家寶一樣珍藏,輕易不會叫外人看到。
盡管這些書籍,都是吳東從地方豪強的莊園里搶掠而來,卻也不該如此大方的開放閱讀傳抄權限。
每每身邊坐著有上進心的大頭兵,和自己一起在閱覽室讀書學習,徐世績就有種莫名的煩躁。
當然,雖然情緒偶有波動,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不過,心中卻是覺得,吳東如此行徑,肯定不會得到世家豪強的認同,以后少不得各種齷齪。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隨著吳東手下小弟,接受了最為基礎的掃盲教育,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小弟已經(jīng)足以擔任基層軍職了。
尤其是有上進心的那些個,只要能夠消化理解藏中的書籍內容,指不定就會出現(xiàn)幾個將才。
不僅只是藏的問題,他還發(fā)現(xiàn)吳東所部的營地,各功能區(qū)分布井井有條,而且衛(wèi)生條件也是相當不錯,很有正規(guī)范。
他不是沒見識過隋軍的營地,有些方面還不如呢。,
這就叫徐世績感覺疑惑了,吳東所部營地一點都不像是義軍所駐,更像是正規(guī)隋軍一般。
別的不說,和吳東所部整齊劃一的營地相比,瓦崗其余各部的營地,一片爛糟糟實在沒法看。
另外,就是吳東偶爾會在小弟們讀書認字的時候親自講課。
這本來沒什么,可講課的內容,卻是叫偶爾聽聞的徐世績如坐針氈,就像是身處熔爐一般難受。
也不知道吳東怎么想的,竟然將地方豪強如何發(fā)家,又是如何從尋常百姓手里巧取豪奪,聯(lián)合官府欺壓良善的種種行徑和手段,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些內容,就是徐世績都不清楚,聽聞之后有種大開眼界,甚或毛枯悚然的感覺。
這特么的,不是主動制造矛盾,讓小弟們對地方豪強世家,產生厭惡甚至仇恨心里么
每每看到聽課的弟兄,眼中怒火熊熊意欲噴火的架勢,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哆嗦……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