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傳來的軟痛,讓她腦中一瞬空白之后,心跳猛然激烈跳動無法克制。
蕭容衍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之上不曾松開,不知是按著輿圖,還是按著她的手。
蕭容衍薄唇離開她的額頭,一只手自然扶住她單薄的肩膀,低頭靜靜望著她。
略有些遲鈍的白卿抬眼,見蕭容衍深沉內(nèi)斂的黑眸正凝視著她,欲抽回被蕭容衍按在輿圖上的手,蕭容衍卻膽大妄為,五指擠入她的指縫之間緊緊扣住她的手背,扣著白卿肩甲的大手亦是滑至她的腰間,不給她后退的機會。
他呼吸略顯粗重,難以克制,低頭緩緩朝她靠近,目光深邃炙熱。
她如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竟挪動不了分毫,眼睫輕顫。
兩人越靠越近,蕭容衍高挺的鼻,輕輕碰上她的鼻頭。
白卿僵硬的脊柱戰(zhàn)栗,手心收緊,死死抓住了蕭容衍骨節(jié)分明的細長手指。
炙熱的薄唇碰上她唇瓣的瞬息,白錦稚與沈青竹歡快的說話聲傳來。
我讓廚房給長姐和蕭先生備了點兒酒菜送來,長姐今天在祠堂忙的都沒有吃東西……
白卿驟然回神,轉(zhuǎn)身故作鎮(zhèn)定抽回手,心不在焉理了理衣裳,將羊皮輿圖疊好,耳根滾燙。
蕭容衍清了清嗓,亦是理了理直裰下擺和禁步,略略調(diào)整呼吸便恢復如常,又是那副溫潤公子的模樣負手而立,看向帶著仆婦撐傘從木橋往湖心亭而來的白錦稚,還有月拾和沈青竹。
長姐,蕭先生!白錦稚行禮后笑道,小四給長姐和蕭先生準備了點酒菜……
白錦稚算著時間,想兩個人應該快聊完了,這會兒上酒菜,長姐和蕭容衍就能多待一會兒,蕭容衍就能早日入贅,成她的姐夫。
仆婦們手中拎著黑漆描金的食盒,微微弓著腰,邁著碎步魚貫而入,輕手輕腳打開食盒,將冷碟擺了出來。
不等蕭容衍開口,白卿便先道:我與蕭先生之事已經(jīng)談完,蕭先生隨后還有要事不便在白府停留。
說著白卿一本正經(jīng)看向蕭容衍:青竹……送蕭先生。
蕭容衍見白卿耳根已經(jīng)紅透,卻面上不顯,依舊是那副沉穩(wěn)從容模樣,他眉目含笑望著白錦稚道:有負四姑娘美意,蕭某實是有事在身,改日蕭某做東……向四姑娘賠罪。
白錦稚難免覺得有些可惜,點了點頭:那蕭先生記著,可別忘了!
一定!蕭容衍頷首。
沈青竹對蕭容衍做了一個請的收拾:蕭先生請……
蕭容衍回頭朝白卿長揖一禮:有勞白大姑娘送蕭某兩步,蕭某時間緊迫,還想與白大姑娘說說啞娘之事。
白卿不動聲色收緊收緊,頷首。
白家祖宅十步一景,布局極為講究,院內(nèi)陳景的銅器擺設,都是百年往上數(shù)的物件兒,可見家世底蘊何其雄厚。
雨打樹葉沙沙聲極為輕盈,兩人沿九曲游廊朝白府外不緊不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