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她好痛……
痛的快要死了……
耳邊傳來穩(wěn)婆的聲音:"摸到頭了!"隨即,穩(wěn)婆抬起頭來,雙目欣喜若狂的看向錦鳶,鼓勵到:"夫人一鼓作氣,孩子就能生出來了!!"
痛……
原來……
生產(chǎn)會這么疼痛……
淌下的冷汗與眼淚將發(fā)絲全部打濕。
她想要繼續(xù)用力,想要生下這個孩子……
可身子卻不聽自己使喚了,仿佛有什么溫?zé)岬臇|西從她體內(nèi)流出,身子開始漸漸發(fā)冷,意識也控制不住的渙散。
窗外閃過一道驚雷!
轟隆——
大伯母的聲音驚慌的響起:"不好!產(chǎn)婦竭力了!拿提神湯來灌下去??!"
還有穩(wěn)婆的聲音:"出血了?。⊙共蛔×?!孩子還沒生出來了!"
"上止血藥!"
屋中亂成一團。
雨越來越大。
而生產(chǎn)的情況越來越不順利。
他的不安幾乎要從胸口強烈的跳出來,至少要保住錦鳶的性命——
她是無辜的!
是他將無辜之人扯入這場局里的!
至少——
轟隆——
有一道驚雷砸落下來!
有人從雨幕中疾步?jīng)_過來,甚至連一把傘都沒有打、一件蓑衣都沒有穿,任由雨水將自己淋濕,渾身狼狽的跌跌撞撞跑來。
忽律穆惜瞇起眼,隔著雨幕才看清了來人。
"柏雅"
柏雅被絆倒,卻顧不上休息,連滾帶爬的向著忽律穆惜爬去,昂起臉,冰冷雨水的拍打在她的臉上,眼中皆是哀求:"救救…快去…救救圣女……他們……不是人……偷偷把圣女……送去北疆!"
偷偷!
送去北疆!
忽律穆惜立刻轉(zhuǎn)動輪椅,靠近柏雅,絲毫不在意自己已半個身子進入雨幕中,"婚期不是定在四月十七嗎!呢說的是什么意思!"
柏雅嘶聲力竭,雙眼紅腫:"他們偷偷改了日子…今天就…送走了……快去——穆惜!!快去救救穆蘭??!我求求你!!"
她雙手死死拽住忽律穆惜的衣擺。
為了逃出來,她雙手、雙臂都是傷口。
這一路跑來,不知摔了多少跤,傷口在雨水中泡的發(fā)脹,可這些都比不過圣女的安危!
只要能救回圣女——
她死也愿意!
"求求你——快去救救……"
穆惜渾身的血液逆流,憤怒涌上!
"我答應(yīng)你——"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想起今日的揣揣不安的心情,想起大伯母忽然穿著的金織紗衣……原來不是因為對錦鳶的那一絲愧疚,而是因穆蘭!男人眼底醞釀著暗濤,"一定帶穆蘭回來!"
他轉(zhuǎn)動輪椅,"來人!隨我駕馬出城——"
"二少爺!"
梅姑聽見了外面的聲音,她推門闖出來,用力叫住他:"二少爺!庫斯特到邊境沿途至少要三日,如今暴雨,只會走得更慢!可錦鳶姑娘現(xiàn)在在里面為你命懸一線生產(chǎn)!你真的要拋下姑娘不管!拋下尚未出世的孩子不管嗎!"
忽律穆惜轉(zhuǎn)動輪椅的手松開。
梅姑神色微動,只當(dāng)他是動搖了。
穆蘭是重要!
可眼下更需要陪伴的是姑娘啊!
徘徊在鬼門關(guān)前的是姑娘啊!
就在梅姑這么以為時,男人轉(zhuǎn)過頭,眼底壓抑著憤怒的血絲,一字一句道:"沒有任何人能和穆蘭相提并論——"說罷,視線一掃,點了兩個站在門口的小廝,下令:"立刻去套馬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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