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蓋了一層塵土的木質(zhì)地板上,竟有一道淺淺的溝壑。
你所辦案件豐富,能看出這是什么痕跡嗎蕭昱辰問。
涉及他的專業(yè)領域,汪國義這會兒已經(jīng)顧不上懷王是不是要殺他。
像是珠子被人踩著,劃過地面留下的痕跡……
汪國義說完,抬頭看這痕跡的位置……
他忽而臉色驚變,豁然起身。
他腳踩在留下刮痕的位置,上身后傾。
他眼睛猛地瞪大!回身一看,是那節(jié)被撞斷的欄桿的位置!
再看這兒。蕭昱辰讓人把燈燭挪近欄桿。
古代的木匠非常擅長卯榫結(jié)構(gòu),沒有螺絲,也能讓木材契合牢固。
汪國義瞇眼看那欄桿的斷處。
起初,他沒發(fā)現(xiàn)疑點。
卯榫契合原本應該嚴絲合縫,如果欄桿是從卯榫連接處被撞斷,那么榫頭應該整個斷裂。蕭昱辰提醒道。
汪國義渾身一僵。
他伸手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燈燭,湊近了榫頭……這榫頭并沒有整個斷裂,折斷處不足一半。
有人提前松動了欄桿故意讓我兒摔下去汪國義渾身冰冷。
為什么
他兒子惹了誰或者,他又惹了誰
宋韜的話,再次回響在他耳邊,既讓你嘗嘗喪子之痛……
喪子之痛……
汪國義猛地一個激靈,上半年……竇國舅的親侄兒,因為在青樓跟人爭風吃醋,把人推下樓,那人也是摔到頭而死……
那案子就是我辦的,難道是竇國舅報復我……
案發(fā)重地,閑人不得入內(nèi)!
門外忽然傳來季風呵斥的聲音。
我來送兇手,門外傳來戲謔的聲音,只讓汪侍郎知道真相,卻不能手刃兇手,對他來說多殘忍吶!
蕭昱辰聽著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
汪國義一聽兇手,渾身氣血逆流。
讓他進來。蕭昱辰下令。
先進來的卻不是說話之人。
而是龐滿。
他被人像麻袋一樣,猛甩進來,砰地砸在地上。
嗷……龐滿慘叫一聲,卻連忙壓抑住呻吟,立馬翻身,整個人在地上縮成一團。
府尹家公子龐滿汪國義瞇著眼睛,難以置信,我跟你無冤無仇,我跟你爹也沒有過節(jié)!
且那日是你邀請榮兒……
說到這兒,汪國義話音猛地頓住。
把龐滿扔進來的人,此時,才漫不經(jīng)心的邁步進來。
月光把他本就瘦削的身影照得更是瘦長。
宋韜。蕭昱辰眼底神色復雜,語氣里更有濃濃的不滿。
龐滿借口代父回鄉(xiāng)省親,準備開溜。若叫他溜出京城,汪侍郎報仇恐怕就更難了。
宋韜笑著拋給汪國義一只布包。
兩個人距離甚遠,且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
宋韜看似隨手一拋,竟然穩(wěn)準地拋到汪國義面前。
他一伸手,就落入手中。
這是……汪國義打開布包,這……
他倒吸一口氣,這是一個男子常掛腰間的配飾,配飾上綴著一串珠子,那珠子已經(jīng)散了,都散落在布包里。
汪國義捏出一只珠子來,在懷王剛剛指給他看的劃痕上比對……
是它的痕跡!珠子大小恰好!汪國義聲音顫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