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輕輕吸了口氣,低下頭在日記本上留下最后幾段:"……但不管怎樣,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都只剩下了前往門的對面,至少在那艘詭異的船上還能找到些吃的東西,而我過去幾天在那邊的探索和準(zhǔn)備應(yīng)該也足以讓自己在那艘船上生存下來……盡管我在那邊能做的準(zhǔn)備其實也實在有限。
"最后的最后,致后來者,如果我沒能回來,而未來的某一天真的有什么救援人員之類的人打開了這間房間,看到了這本日記,請不要把我所寫下的這一切當(dāng)成是個荒誕的故事——它真的發(fā)生了,盡管這令人毛骨悚然,但真的有一個名叫周銘的人,被困在了瘋狂詭異的時空異象里面。
"我盡己所能地在這本日記中描述了自己所見到的種種異?,F(xiàn)象,也記錄下了自己為脫困而做出的所有努力,如果真的有什么‘后來者’的話,請至少記住我的名字,至少記住這一切曾經(jīng)發(fā)生過。"
周銘合上了日記本,把筆扔進旁邊的筆筒,慢慢從桌后站起身來。
是離開的時候了,在徹底陷入被動與絕境之前。
但在短暫的思考之后,他卻沒有直接走向那唯一可以通向"外界"的大門,而是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床鋪。
他必須以萬全的姿態(tài)來面對門對面的"異鄉(xiāng)"——而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尤其是精神狀態(tài)還不夠好。
周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著,但哪怕是強迫自己躺在床上放空大腦,也好過在精神過于疲憊的狀態(tài)下前往"對面"。
八小時后,周銘睜開了眼睛。
窗外仍然是一片混沌霧靄,晝夜不明的天光帶著令人壓抑的晦暗。
周銘直接無視了窗外的情況,他從所剩不多的儲備中拿出食物,吃到八分飽,隨后來到房間角落的穿衣鏡前。
鏡子中的男人仍然頭發(fā)雜亂,顯得頗為狼狽,也沒有什么氣質(zhì)可,但周銘仍然死死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就仿佛是為了把這副模樣永久地印在腦海中一般。
他就這樣盯著鏡子看了好幾分鐘,然后低聲自自語著,仿佛是要說給鏡子里的那個人般開口:"你叫周銘,至少在‘這邊’,你叫周銘,要時刻牢記這一點。"
這之后,他才轉(zhuǎn)身離開。
來到那扇再熟悉不過的房門前,周銘深深吸了口氣,將手放在把手上面。
除了一身衣服,他沒有攜帶任何額外的東西,既沒有帶食物,也沒有帶防身的裝備,這是之前幾次"探索"留下的經(jīng)驗——除了自身之外,他沒辦法把任何東西帶過這扇門。
事實上,他甚至覺得連這"自身"都要打個問號,因為……
周銘轉(zhuǎn)動把手,一把推開了房門,一團漲縮蠕動的灰黑色霧氣如某種帷幕般出現(xiàn)在他眼前,而在漲縮不定的霧氣中,他仿佛已經(jīng)聽到海浪聲傳入耳邊。
邁步跨過那層霧氣,略顯腥咸的海風(fēng)迎面而來,耳邊虛幻的海浪聲變得真切,腳下也傳來了微微的搖晃感,周銘在短暫的眩暈后睜開眼睛,入目之處是一片寬闊空曠的木質(zhì)甲板,佇立在黑暗陰云下的高聳桅桿,以及船舷外根本看不到邊際的、正在微微起伏的海面。
周銘低下頭,看到的是比自己記憶中要更加強壯一些的身體,一身看起來做工精致造價不菲但風(fēng)格完全陌生的船長制服,一雙骨節(jié)粗大的手掌,以及正握在自己手中的、外觀古典精美的黑色燧發(fā)手槍。
是的,就連"自身"都要打個問號。
(媽耶!我回來啦?。?
新筆趣閣深海余燼更新,第一章
那天,起了很大的霧免費閱讀。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