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不耐煩,十安也不故作深沉,將自己這幾年鋪展開來的地方一一告知。
"我有一家典當行,京城居不易,便是官員里捉襟見肘的人家也不少,要是家里再出個好賭的,典當行去得更勤快,而我手里,正有個賭坊。舍下點利益,得到一些在他們看來無用的東西,愿意和我做交易的,極多。"
賭坊他開的,典當行也是他的,兩頭吃,不是什么好人,卻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時不虞有種突然開竅的感覺,原來買賣還可以這么做!學到了!
十安哪能想到時姑娘這也會學,繼續(xù)將自己的種種鋪排一一告知,至于藏了哪些,只有他自己知道。
對眼下的時局來說,時不虞覺得已經夠用。
"我心里已經有底了。"
十安眼神深沉:"自此之后,我們便休戚與共,徹徹底底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時不虞也正經了神色:"我會竭盡全力完成我們的交易。"
交易啊,十安差點忘了,他們眼下的關系是源于一樁交易。
看時不虞起身似是打算走了,他福至心靈,問了一個他之前想過但沒打算問的問題:"那位勿虛道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白胡子??!"時不虞重又坐了回去:"是個貪吃的老頭兒,十三年前第一眼見到他就一把白胡子,這么多年過去,除了胡子稀疏了點兒,樣子沒什么變化,就是牙口沒以前好了,阿姑給我熬的麥芽糖把他牙都粘走一顆,從那之后他就不敢偷吃了。"
"……"十安沒見過這樣的世外高人,想象不出來是什么樣。
"他擔得起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歷史上那些事,他比自己還剩幾顆牙都了解得清楚。我上邊十一個阿兄,每個所學都不同,全是他教出來的,他連兵法都會。"
伏在圈椅的扶手上,時不虞邊說邊笑:"他收了十一阿兄之后本來不打算再收弟子,說他已經教無可教了,結果又收了我,還是個女弟子,更不知道要教我什么,就讓十一個阿兄每人摳一點出來教我,本想看看我更擅長哪方面,沒想到我全都學得挺好,他就想到什么教什么了。"
說著說著,時不虞都有點想白胡子了。
反正又回不去,不如不想。
時不虞站起身來:"我回屋了,你想到什么想告訴我的隨時來找我。"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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