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塌之上。
阿傻睡得很深沉,只是從她那不斷顫抖的睫毛來看,她此時的狀態(tài),顯然有些不對。
“小兄弟?!?
見顧寒歸來,慕容川嘆了口氣。
“這小姑娘有點不對勁,她的魂力似乎……”
“這是魂缺之癥?!?
顧寒將阿傻扶起,取出了最后一顆丹藥,小心翼翼塞入她口中,直到看到她臉上的痛苦之色減緩,他才輕輕松了口氣。
“需要時時補充魂力?!?
“恩?”
見到那顆金色的丹藥,慕容川瞳孔一縮,罕見地有些失態(tài)。
“這丹藥……”
“此乃鬼醫(yī)親手煉制。”
顧寒也不瞞他。
“乃是當日薛前輩所贈?!?
“薛茂?”
慕容川一愣。
“你跟他認識?”
“這是薛前輩的名字?不錯,我跟他有過數(shù)面之緣?!?
“這丹藥……”
慕容川的臉色有些古怪。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來的了?!?
“前輩知道?”
“當年。”
慕容川感慨道:“老祖外出之時,因意外落入了一處絕境,九死一生之下才逃了出來,也順道從那里帶出了一株奇異的靈藥,而那靈藥最大的作用……便是補益修士魂魄,老祖將它當作了心頭寶貝,秘密珍藏在了族庫內(nèi),從來不讓人看上一眼,只是……”
“鬼醫(yī)?”
顧寒心里一動。
“這靈藥被他得了?”
“不錯?!?
慕容川苦笑一聲。
“小兄弟手中的丹藥,想來就是鬼醫(yī)用那株靈藥煉制的?!?
“可是……”
顧寒有些不解。
“不是說慕容前輩將他當作了心頭寶貝么,為何舍得給鬼醫(yī)?”
“當然不舍得?!?
慕容川無奈道:“可鬼醫(yī)以令牌相挾,老祖再心疼,可也不愿違背諾,只得將那靈藥給了他?!?
“什么!”
顧寒一愣。
“令牌?”
“不錯,鬼醫(yī)手中持有的,正是第八面令牌!說起來,自那件事以后,老祖吃了個大虧,便再也沒送出過任何一面令牌了,而你手中的……純屬意外罷了。”
“……”
顧寒沉默不語。
世間的事,竟然這么巧。
“聽老祖所。”
慕容川看了他一眼。
“那株靈藥世所罕見,而用它煉制而成的丹藥,效用更是非凡!瞧這丹藥的神異,通神境的人若是服下一顆,怕是能連破數(shù)個小境界,能省去不知道多少年的苦功,這丹藥的價值,已經(jīng)不能簡單地用元晶衡量了!沒想到,他竟然舍得把如此珍貴的丹藥給了你,看來薛茂跟你的關(guān)系,不一般?。 ?
直到此刻。
顧寒才真正明白,薛神醫(yī)的這份心意到底有多重!
“前輩。”
將這份恩義深埋心中,他轉(zhuǎn)而問道;“不知道這樣的靈藥,慕容家……還有沒有?”
“沒了。”
慕容川搖頭。
“能夠補益魂魄的靈藥,本就稀缺難尋,若非機緣巧合,常人哪里會輕易遇到?”
“……”
顧寒仍不死心。
“那前輩是否知曉,有一種能將人魂魄暫時封禁,阻止魂力流失的辦法?”
“封???”
慕容川一愣。
“魂魄還能封印的嗎?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了,莫說是我,便是我家老祖,也未必了解。”
縱然隱隱猜到了結(jié)果。
可顧寒仍舊有些失望。
他已經(jīng)大致推斷了出來,鬼醫(yī)的丹藥,雖然能穩(wěn)固阿傻的魂魄,可效用,最多只持續(xù)三個月罷了。
如今,最后一顆丹藥也沒了。
三個月后。
她的性命……難保!
“難道……”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阿傻,心痛不已。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或許……”
慕容川似想到了什么,猶豫了一瞬,“還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什么辦法!”
顧寒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數(shù)日之前。”
慕容川緩緩道:“蠻荒之森妖獸暴亂,而聚寶閣的那位閣主趁妖獸出動之時,在一只七階妖獸的巢穴內(nèi)尋得了一顆落幽果!”
“落幽果?”
顧寒自然明白。
慕容川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
“難道……”
“不錯!”
慕容川點點頭。
“這落幽果,自然有裨益魂魄的功效,雖然遠遠比不了老祖當年帶回來的那株,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貴靈藥,用在這小姑娘身上,自能起到一些作用。呵,那個家伙,倒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前輩?!?
顧寒自然聽出他話里的深意。
“你跟他……”
“他?”
慕容冷笑不已。
“我跟他倒是沒什么太大的過節(jié),只是相互看不順眼罷了,呵呵,這位閣主,可不是個體面的人!”
“縱然如此?!?
顧寒沉默了一瞬。
“我還是得去一趟?!?
“是否……需要我出面?”
“不勞前輩了?!?
顧寒搖搖頭。
“這件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他再清楚不過,慕容川跟那位閣主互有間隙,讓他出面,除了讓他為難之外,也難免生出其他的意外來。
“你自己?”
慕容川眉頭一挑。
“那落幽果的價值……奇高!”
“我明白?!?
“也罷?!?
見顧寒似有準備。
慕容川也不再多說,最后提點了一句,“有個心理準備,你要想從他手里拿到落幽果,付出的代價……可能會遠超你的想象!”
顧寒看了一眼阿傻,神色柔和。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罷。
他沖慕容川行了一禮,不敢有絲毫耽擱,匆匆離去。
若是去晚了,那顆靈果落入了旁人之手,那他就要悔恨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