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就聽陳萬里一聲冷笑:“欺凌?那你就去死吧!”
陳萬里冷哼一聲,雙眸之中,一股神識涌出。
眾人不明所以,只見李夢揚驟然到底,七竅流血,再無聲息。
霎時間,全場死寂。
沒有人想到,陳萬里會出手殺人!
這可是帝都李家的千金??!
天龍軍團藍起劍,唐門眾人,米家眾人,如此眾目之下,李夢揚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
甚至,他們都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陳萬里殺的?
藍起劍口中的毀家滅族了無痕,好一個了無痕!
眾人駭然萬分。
米千陽看向了劉副官,劉副官看向了米秀正。
米秀正目光瞟向藍起劍。
藍起劍抬頭看向了天空的云彩。
米秀正讀懂了,陳萬里在藍起劍眼中,或者說在官家中樞人物眼中,價值遠遠超過他們這些人!
他一直知道,在大夏,有那么一些人,有著無上特權(quán),但他萬萬沒想到,陳萬里會是這其中一員。
陳萬里又看向米千陽:“自詡上位者,能不論是非黑白,強壓一頭,此時易地而處,這感受如何?不知米少現(xiàn)在把生殺之權(quán)當(dāng)什么?”
米千陽張了張嘴,漲紅了臉,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覺得自己優(yōu)秀,傲視同齡人。
可在同齡的將軍,大宗師雙重名頭加持下的陳萬里面前,他的自傲一如笑話。
此情此景,他根本連與陳萬里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無人敢直視陳萬里鋒芒。
陳萬里的目光移向米秀正,目光炯炯:“米老頭還有什么手段,都可以拿出來!
我陳萬里一路至今,毀家滅族也好,殺人無算也好,捫心自問,問心無愧!
不知你可敢說一句,今日咄咄逼人,亦是問心無愧!
你若敢說無愧,今日我可饒你米家!”
米秀正沉默良久,苦笑一聲,抬頭看著天:
“我父親,當(dāng)年是抗日團的戰(zhàn)士,我出生在抗戰(zhàn)的戰(zhàn)壕里。
十歲,我就殺過鬼子,鬼子的刺刀,沖著我這兒來。”
米秀正指了指脖子,看得見他脖子下方一條刀疤。
“援朝時,我是尖刀排的,我們排正好在轟炸區(qū),冰天雪地,天上飛機嗚鳴,一個排,就活了我一個。我殺了八十多個大兵,一等功我拿了三個?!?
“62年對天竺之戰(zhàn),我?guī)粨魣F,直插瓦弄,瓦弄大捷,我拿了五個一等功。當(dāng)時我胸口中彈,如今子彈還在我胸口。我命硬吧?”
“79對安南之戰(zhàn),我在前線指揮,安南的小崽子們,七八歲就掛著手榴彈,摸到指揮所來當(dāng)人體炸彈。我的警衛(wèi)趴在我身上,被炸的碎肉橫飛?!?
“那會兒,家里婆娘問我,怕不怕死?我不怕。心里坦蕩,老子為國為民?!?
“有道是自信平生無愧事,死后方敢對青天。那時我是無愧于心,不懼生與死!”
“爺爺!”米千陽輕喚了一聲。
“米老,其實……”藍起劍微微動容。
米秀正擺手,繼續(xù)道:“三四十年過去了,今日,被一后生晚輩,指臉怒問,可無愧?我一時說不上話來!想是有愧!”
“我有愧,愧在治家不嚴(yán),不能以身作則,約束家人。你這當(dāng)頭棒喝,給我老米頭一個驚醒!”
說著,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朝著陳萬里一彎腰:“我雖是個軍營里滾了一輩子的粗人,卻也讀得一些書。
以前讀過一句,佯狂難免假做真。我米秀正這些年,或許真的是佯狂,假做了真!”
陳萬里不語。
眾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