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并沒有大開殺戒的意思。
控制住他們之后,便繼續(xù)往里面走去,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兩人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
"這葵花點穴手,還挺好用的,可以快速控制和制服敵人。"
蘇塵活動著手腕,隨即繼續(xù)往前。
他今夜來此,只是探視,并不是劫獄,所以下手留了分寸。
甲字獄并不大,一共只有四個牢房,都是精鋼打造的鐵柵欄,不過此時這里,只關(guān)押了一個人。
蘇塵來到門前,望向柵欄里面。
只見林凡穿著一身白色的囚衣,正安靜地靠坐在墻邊,眼眸微閉,好像是睡著了。
比起上一次見面,他明顯更加蒼老和憔悴了。
此時的林凡,披頭散發(fā),臉色蒼白,誰也沒辦法把他和之前呼風喚雨的東廠廠督聯(lián)系到一起。
"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有人送飯,是要送咱家上路了嗎"
他開口說道,聲音尖銳而嘶啞,眼睛猛然睜開,散發(fā)著戾氣。
蘇塵看著他,將手里的食盒放下,然后開口,用本來的聲音說道:"是我。"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
林凡卻是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打量著眼前的獄卒,從模樣上看,根本完全看不出任何熟悉的樣子,但那聲音他卻是認得的。
"塵哥"
他試探著喊道。
蘇塵點了點頭,悄然運轉(zhuǎn)千幻功,隨即抹去臉上的偽裝,頃刻間便已恢復了本來面目。
當然。
這也是經(jīng)過化妝后的中年模樣。
"沒想到,你居然跑到這里來了。塵哥,你不該來的,這里畢竟是天牢,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會給你惹來麻煩……"
再見老友,林凡有些激動,也有些感慨。
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蘇塵見面,讓他看到自己如今落魄的樣子。
但同時又很欣慰。
畢竟蘇塵是自己入獄后,唯一一個來這里看他的人,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很清楚蘇塵的性格,行事謹慎,從不冒險。
這次為了自己,冒險潛入天牢,這份情誼,彌足珍貴。
"你我相識也有十多年了,朋友一場,總歸是要來見一見的。"
蘇塵淡淡一笑。
隨即拿起酒壺,道:"喝一點"
林凡見狀,點了點頭,卻是指向另一邊道:"這次我要喝這個,看你喝了十多年,老子臨走前,也得嘗嘗這左歸酒的味道……"
"好。"
蘇塵沒有拒絕。
以前不給小林子喝,是因為是藥三分毒,這左歸酒蘊含藥力不淺,不是練武的人喝了反而傷身。
但現(xiàn)在,不重要了。
兩人就這樣隔著鐵柵欄,席地而坐,你來我往地喝酒,閑聊著這些年的種種經(jīng)歷和趣事,仿佛又回到了那年葵苑的除夕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
酒壺已經(jīng)漸空。
林凡抬起頭,認真地道:"時間不早了。塵哥,你該回去了。"
"值得嗎"
蘇塵忽然問道。
林凡愣了下,哈哈笑道:"哪有什么值不值我這一生雖然短暫,但經(jīng)歷過低谷,也曾站在山巔,如今大仇得報,心念通達,還有伱這么一個真心朋友,還有什么好遺憾的林某此生,已無憾了!"
說到此處。
林凡的眼神似乎變得清澈了許多,仿佛解脫了一樣。
想到往日的點點滴滴,蘇塵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緩緩伸出手來,純陽真氣運轉(zhuǎn)。
白皙的手掌,頓時如同燒紅的烙鐵一樣,輕輕一握,那嬰兒胳膊粗細的鐵柵欄,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破開此門,你還可以活。"
林凡聞,眼眶微微一紅。
卻是趕忙搖頭道:"塵哥,我知你有鴻鵠之志,不要為我而徒惹風險。況且,我如今大仇已報,只剩一副殘缺之身,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