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邢的房間在樓下。
他出去了三四天,今天才回來。
身著藏藍色的襯衣,袖子卷到臂彎,小臂肌肉蓬勃,線條流暢。
他的面部輪廓硬朗。
確實是挺帥的。
他朝陳念看了眼,揚了下巴,"坐。"
陳念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略有幾分拘謹。
尉邢看了眼手機,將手機放在茶幾上,"你準備放盛恬回去"
陳念雙手疊著放在腿上,
尉邢狹長深邃的眼,將其打量了遍,轉(zhuǎn)了轉(zhuǎn)食指上的指環(huán),唇角略略勾了下,整個人往后靠,翹起二郎腿,說:"你不用那么拘謹。按照你的想法告訴我就行,不用顧慮別的。"
陳念仍是緊張。
他那雙眼睛看著她的時候,也覺得緊張。
他身上有股匪氣,而且他跟那些商人不同,那些商人會顧忌顏面,會算計得失利益。
可他這種人,大概是不會計算這些。
只在乎他想不想,要不要。
他是個什么底,沒人知道。
沒會,他的助手送了酒進來,給陳念拿了牛奶。
順便附身到尉邢耳側(cè),低聲耳語了兩句。
尉邢喝了口酒,點了下頭,神色沒什么變化,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
助理出去。
尉邢:"繼續(xù)說。"
陳念想了想,說;"我是想用盛恬破開個口子,讓她在大眾面前撕開盛嵐初偽善面具。"
"她當年是因為勇敢離婚,手撕渣男,才獲得了那么高的關(guān)注度,成了女性標桿人物。如果當年離婚的事情反轉(zhuǎn),那她所有的形象就維持不住了。而盛恬,就是這把刀子。"
陳念對尉邢和盛恬之間的感情沒什么底,只從這兩天跟盛恬的交流里,獲取點點信息。
只是男人的心思,誰能摸透他可以自己不要這個女人,卻未必愿意讓別人動。
陳念繼續(xù)說:"不破不立。其實盛恬所做的切,都是為了得到她媽媽的關(guān)注。她從小都是這樣,她媽媽說什么,她都會盡力的去做到。說實話,她其實過的還挺辛苦的。所以這次,如果她能夠徹底的跟盛嵐初決裂,她就能開始新的人生。做她自己。"
尉邢輕笑,"這是真心話,還是顧忌到我,才故意這樣說。"
陳念:"半半吧。"
話音落下,尉邢沒有立刻開口。
目光相對,陳念后脊發(fā)硬,鎮(zhèn)定的與他對視。
尉邢:"那個玉鎖,是誰給你的"
果然是因為這個玉鎖。
從孟鈞擇告訴她,尉邢暗中放水,她就覺得事有蹊蹺,思來想去的理由,只有個,那就是她故意放在盛恬身上的玉鎖。
這個玉鎖,必然是跟她身世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陳念:"這個玉鎖在您這邊有什么說法嗎"
尉邢抿了口酒,思索了下,說:"我要找個人,這塊玉是信物,但你的年齡不符。"
"這種玉鎖,應該很常見吧。"
這當然不可能是常見的玉,玉鎖的樣式并不罕見,罕見的是這塊玉。
這塊玉被挖出來的時候,品種是好的,但玉的中心有點紅。
當時被做成了三只玉鎖,模樣的款式,將這點紅平均的分到了每只玉鎖上。
如此,就顯得特別,且獨無二。
世間就這三枚。
不理解的人,看到這點紅,會認為是瑕疵,邊角料。
不會把這個玉鎖看做是多珍貴的東西。
只有送玉鎖的人,和收玉鎖的人,才知道這個玉鎖的珍貴和意義。
尉邢揉了揉眉,看她的模樣,似乎也不曉得這個玉佩的故事,便說:"如果常見,你活不到現(xiàn)在。我對盛恬沒多少感情,但我這人不喜歡別人欺負我的人。既然是我的女人,我自是要好好護著,誰讓她不高興,我就讓誰不高興。"
陳念懼就懼在這里,這種人不講道理,不講利益,就講個情面。
陳念:"那你應該知道我媽吧"
"不是她。"他直接否決。
陳念:"可這個玉鎖,就是我媽媽給我的。"陳念轉(zhuǎn)念想,又道;"而這個玉鎖,到底是怎么來的,除了我媽媽知道,我認為鄭文澤也知道。"
尉邢笑了笑,"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我都想利用進去。"
"也不是利用。這應該算是共同目標。"
尉邢微微瞇了眸子,只手搭在沙發(fā)背上,另只手晃動著酒杯。
杯子里的冰塊發(fā)出的聲音,下下落到陳念的耳朵里,她下意識的攥住了手指,讓自己能再冷靜點。
尉邢思考許久后,抿了口酒,不輕不重的說:"好。"
有尉邢這個字,陳念顆心略略放下點。
尉邢要去見下盛恬,讓她自便。
陳念的手機里又收到幾條短信,落款是東城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