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看到裴闕,先是驚了下,隨后又有一點點欣喜。至于喜從何來,她這會也說不清。
聽到他的那聲對不起,她心中似乎有什么提了起來,讓她柔軟許多。
"我理解的,太子的事來得緊急,誰也想不到會是在昨日。"安芷難得地對著裴闕柔聲柔氣,她見裴闕眼底浮著青絲,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飄來,想來是剛從宮中出來,"我瞧你有些疲乏,有什么事,等改日再說吧,今兒先回去休息。"
她這會,也忍不住張了張嘴巴。
裴闕瞧她打哈切的樣子可愛,身體雖累,卻不太愿意走,低聲道:"再有一個時辰,我就要進(jìn)宮,若是再回府休息,怕是歇不了多久,我瞧你也要歇下,能不能讓我在外頭軟榻待一會就一會,我睡覺輕,有人來了我就走。"
他說話時一直看著安芷,見她眉心微蹙,又先開了口,"罷了,見到你無事就好,我還是先回去吧。"
說完,揉了揉眉心,再慢慢轉(zhuǎn)身。
"就一會。"安芷看裴闕要走,突然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自己的沖動了,可是轉(zhuǎn)念想到她光明磊落,沒什么好怕的。
而這時,她并沒有看到裴闕偷抿唇在笑,因為等他轉(zhuǎn)回頭時,是一臉的歉意,"那就多謝你了,安芷,你真好。"
說罷,生怕安芷反悔,他便走到外邊的軟榻上。
這個位置一般都是安芷坐,所以躺下后會有安芷身上淡淡的蘭花幽香,裴闕一閉眼,就能嗅到安芷身上的味道,讓他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
安芷這會卻沒了睡意。
她坐在床沿,微微咬著下嘴唇,懊惱地錘了下自己的大腿。
這一個時辰,她十分煎熬地度過了。
可這時,裴闕還沒醒來,她只好過去叫人。
叫人時得湊近了,安芷都能看到裴闕眉心細(xì)微的溝壑,這人肯定時常皺眉,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紋路。
她拍了拍裴闕的胳膊,輕聲喊了一句裴四爺。
裴闕是真的睡覺輕,安芷剛走過來時,他就醒了,聽到安芷這身又輕又柔的裴四爺,他整個人都酥了。
"奇怪,不是說睡得輕的嗎"安芷自自語到。
裴闕睜開眼睛,"不好意思,還讓你叫我。"他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今兒謝謝你收留我,如今太子薨了,宮中正是最亂的時候,千萬別和那些皇子牽連上?;噬匣屎笱巯抡亲顐膽嵑薜臅r候,若是誰不注意撞到刀口上,就是有冤屈也沒地兒說。"
他說得很認(rèn)真,看著安芷精致的臉,繼續(xù)道:"鎮(zhèn)撫司那我可以替伯父看著,可宮中人多口雜,我也難碰到他,還請你多多叮囑才是。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很忙,你若是有事,我無法及時趕到,但你可以找順子,他必定能幫你找到我。"
他說了這么多,就是想在這個時候賣個好,讓安芷覺得他也是個會貼心的人。
見安芷面頰有些泛紅了,他便知道有作用了。
打從第一次告白起,裴闕就知道他這個未來媳婦面皮薄,心事藏的深,他需要溫水煮青蛙,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