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他們今天,任由我們處置”,陸隱聲音低沉,告訴玉川。
玉川激動地顫抖,死盯著夏之彤一行人,嘴里喃喃自語,“謝謝,謝謝,謝謝…”。
他在對陸隱說,卻不敢看陸隱,唯恐陸隱身份暴露。
這份謝意,即便用生命償還都還不清,他不用知道這個人為什么冒充玉昊,不用知道他的目的,他只知道是這個人挽回了玉家顏面,是這個人,替他們報了仇,這就夠了。
神武天眾人靜靜看著,柴半祖,烏堯等外人也都看著,還有憶賢書院那些人。
誰都沒想到神武天那么狠,將自家子弟交給玉昊處置就算了,竟然還是在祭祖儀式上,這份狠辣讓人心寒,同時也讓不少人看到了信心,神武天如此對待玉昊,如果他們也表現(xiàn)出一定的天賦實力,加入神武天的地位未必就比那些夏家子弟差。
王家,白家,白龍族對待主脈與支脈態(tài)度雖有不同,卻不至于像夏家這么狠,夏家對待支脈殘忍,雖然容易造成支脈的背叛,卻也讓外姓之人看到了夏家的態(tài)度,算是有好有壞,而近日處決夏之彤等人,就是夏家對外表現(xiàn)的態(tài)度,他們,收到了效果。
王家,白龍族都拉攏學生,但這些學生不傻,加入這些龐然大物,地位永遠不可能比得上其家族中人,但夏家不同,夏家對待支脈子弟比對待外姓修煉者更狠,這讓他們有優(yōu)越感,一種面對夏家人的優(yōu)越感,更容易讓他們加入,歸心。
不管夏家有什么打算,陸隱不去想,他扶著玉川一步步走向夏之彤等人。
這段路很長,玉川走的很慢,但沒人催他們,就這么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去。
夏之彤跪在地上,早已麻木,這段日子的經(jīng)歷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她從剛開始的希望到最后的絕望,再到麻木,已經(jīng)變了一個人,尤其當她知道自己要在祭祖儀式上交給玉昊處決,這個決定讓她徹底瘋了,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被夏家放棄的事實,不應該這樣的,夏家為什么要放棄她?怎么說她也是夏家的人,代表了夏家的顏面。
她本以為夏家會救她,但隨著玉昊的消息一步步傳來,她距離深淵也就越來越近,那個人太璀璨了,璀璨到神武天都不會放棄,要想盡一切辦法拉攏,即便夏家沒有放棄她,整個樹之星空也沒有她容身之地。
夏之彤麻木的望著玉昊和玉川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讓她距離死亡更近一步,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間。
終于,腳步臨近,近在咫尺,停下。
夏之彤緩緩抬頭,看到了玉昊,他還是那么俊朗,那么讓人迷戀,如同第一次看到,那個時候她發(fā)誓要想盡辦法得到這個男人,最終她得到了,不僅得到了他的人,也得到了他的心,等等,他眼里那個怪物是誰?是自己嗎?他瞳孔中看到的那個人影是自己嗎?不,那不是自己,那是怪物,是丑陋的怪物。
夏之彤目光絕望,瘋狂掙扎,“那不是我,不是我,那是怪物,丑陋的怪物,不是我…”。
玉川
死盯著夏之彤,“就是你害了玉家,害了我兒子,害了我孫子”。
陸隱握緊玉川的手臂。
玉川急忙改口,“幸好天可憐見,我孫子化險為夷,否則我玉家將淪為整個樹之星空的笑柄,你這毒婦”。
夏之彤瘋狂大喊,“那不是我,我不是怪物,我迷倒無數(shù)男人,那不是我”。
所有人望著夏之彤發(fā)瘋,一個個目光復雜,同情嗎?有吧,卻也有別的情緒,如果玉昊沒有被古天師收為弟子,如果他不是表現(xiàn)的這么妖孽,夏之彤不會是這個下場,她會永遠在玉城快活,享受她喜歡的一切,直到老死,沒人會對她怎么樣。
這就是現(xiàn)實,修煉界的現(xiàn)實。
看著這一幕,即便柴半祖等人都心悸,他們只是半祖,不是祖境,如果哪一天宗門有必須他們犧牲的選擇,他們,也會跟夏之彤一樣,不達祖境永遠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然而到了祖境就有選擇機會了嗎?
“老爺子,讓這一切,結(jié)束吧”,陸隱深沉道,他偽裝玉昊,以玉昊的身份行走樹之星空,如今,算是報答了,也算了卻魁羅的一個心愿。
玉川閉起雙眼,抬手,一掌拍下,夏之彤應聲倒地,玉川沒有讓她尸骨無存,因為夏之彤此刻的容貌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這個容貌玉川要讓她保持到死,永遠的保持下去。
夏之彤后面那些人恐懼吶喊,求饒,哀嚎之聲響徹,卻一個個消失于玉川掌下。
陸隱沒有出手,玉家的一切就讓玉家來終結(jié)。
夏神飛看著陸隱一直跟在玉川后面而沒有出手,目光一閃,眼中帶著思索。
一個個人倒地,也就在這一刻,憶賢書院一眾學生才知道昊玉先生,就是那個名揚樹之星空的玉昊,不過這個名揚可不是好事,夏之彤對玉家做的一切讓玉家成為笑柄。
然而自今日起,這個笑柄消失了。
農(nóng)四娘看著陸隱平靜的臉,她第一次感覺昊玉先生陌生,比當初從青月區(qū)夏家分支走出后更陌生。
原本應該是平凡的一次祭祖,卻因為夏邢差點拔出殘刀,以及最后的處決變得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