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先放著,等會兒范府來人取。"先前那本已經(jīng)讓妹妹帶回府了,這幾本擱在身上也嫌重,所以范閑準(zhǔn)備呆會兒讓府里的下人來取。
店員為難道:"是哪個范府"
"司南伯府。"范閑心想難道還有很多范府嗎他還真不知道,范氏在京中本就是大族,司南伯只是個偏房,只是最近十幾年因為老太太的緣故,風(fēng)生水起,這才成了范氏大族里最出名的一家。
店員恭謹(jǐn)應(yīng)了聲,將書包好后存在柜臺處。
范閑又隨意問了問幾句這書賣的如何,得到答案之后,惡向心頭生,在腹中將那盜版書商好生詛咒了一番。店員見這位客人買了書之后并沒有馬上離開,只好滿面堆著笑與對方聊些閑話。
就在這一問一答間,范閑的耳尖不易為人察覺地動了動。
他一面與店員微笑說著話,一面將真氣緩緩運了起來,耳力頓時變得更加敏銳,頓時從書局安靜的環(huán)境里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聲音。
兩個與一般民眾不同的呼吸聲。
呼吸聲極其綿長悠遠(yuǎn),很明顯是身具真氣的人物。范閑知道這應(yīng)該是父親派來保護或者監(jiān)視自己的人手,皺了皺眉。
店員見這位客人忽然皺眉,雖然覺得這漂亮年輕人皺眉頭也是很漂亮,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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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局的后門穿了出來,范閑確認(rèn)后面的兩個跟班應(yīng)該被自己成功甩脫了,他有些微微得意,心想年幼時跟費介學(xué)的那些東西,除了用毒之外,像反跟蹤之類的本事,終于派上了用場。
隨著人群在天河大街的青石板路上行走著,張望著街道兩旁的建筑,這些建筑古色古香,尤其是建筑之前,道路兩側(cè)各有一條平緩的流水,如果要從道路到那些衙門里去,還需要踏過那道流水之上的小木橋。
流水平緩如鏡,倒映著小橋的影子與道路上青樹伸到水面上的枝丫,看上去十分幽靜美麗,偶有遠(yuǎn)處桃花叢被風(fēng)吹落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緩緩行走著。
他在道旁行走著,眼光看著腳下的落水流水,唇角泛起愜意的笑容,來京都幾天,總是要想些復(fù)雜的事情,和自己體味這次人生的初衷著實有太大差距,而且腦子也有些累。此時被京都春景清心一番,頓時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來到監(jiān)察院門口,看著這幢青石灰?guī)r修成的樓,范閑皺了皺眉頭,覺得這衙門也太難看了些,和周邊那些古色古香,流檐靜壁的建筑太不合調(diào)——但一想到費介那張實在不咋嘀的臉孔,他無奈地承認(rèn)了,果然是什么人配什么樓。
走進樓去,范閑有些奇怪地發(fā)現(xiàn)四周經(jīng)過的官員和"路人"一般的人物都看著自己,或者說,是用很奇妙的眼光看著自己。
他小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確認(rèn)沒有什么可以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才抬起頭來——但四周好奇的目光依然沒有半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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