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別野。
偌大的院子里氣氛有些凝重。
小武在給阿木和王正浩軒清理包扎傷口,略遠(yuǎn)處的一處臨湖的軒榭中,樊桃花和鐘離若水的母親榮怡音此刻正坐在李辰安的面前。
二人皆著李辰安,眼里流露出來的神色有些奇怪,以至于讓李辰安以為自己的臉沒洗干凈。
他甚至摸了摸臉,而后才淡淡一笑:
"那夜,多謝老奶奶出手相救!"
一碼歸一碼。
中秋夜,樊桃花確實(shí)是派了金三鞭救了自己一命。
這當(dāng)感謝。
但是,李辰安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去宮里的珍寶閣取藥,為什么是孫鐵線
既然定國侯府有一處很是神秘的隱月閣,既然隱月閣里有很多的高手,那么這件事本應(yīng)該讓那些高手去,而不是武功并不厲害的孫鐵線!
這件事而今已成了鐘離若水心里的一個(gè)結(jié)。
鐘離若水沒有告訴樊桃花她那夜里發(fā)了病,也沒有告訴其余任何人她的命已被小武給救了回來。
鐘離若水給李辰安的理由是——且多!
什么
應(yīng)該是定國侯府對她和他的態(tài)度!
所以坐在一旁的鐘離若水,此刻雖然在煮茶,但臉上已沒有了曾經(jīng)見到奶奶時(shí)候的那種歡喜與熱情。
不知不覺間,她和樊桃花已有了少許隔閡。
樊桃花已知道孫鐵線的死。
只是她并不知道孫鐵線臨死帶回了那些珍貴的藥。
樊桃花當(dāng)然出了孫女臉上流露出來的不喜,她知道孫鐵線和鐘離若水如爺孫一般的感情,她也知道孫女不喜的原因。
但此刻她沒有對此解釋一句,而是依舊著李辰安,忽的一笑,很是慈祥。
"你……你的膽識,倒是超出了老身所料!"
"只是,那終究是匹夫之莽,對于你往后在朝中行事,怕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三日來,姬泰忽然悄無聲息,但二皇子去過相府兩次,甚至姬貴妃也在昨夜回了相府一次。"
"程國公說皇上在中秋文會的那晚就開了口,賜你同進(jìn)士出身,也同意了程國公的提議……接下來皇上會有旨意給你。"
"那圣旨估計(jì)不時(shí)就到。"
"這便意味著你將站在廟堂之上,去正面面對姬泰一系……你已將姬泰得罪的死死的,而今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
樊桃花面色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眼里也有一抹隱隱的擔(dān)憂。
"你準(zhǔn)備好了么"
一旁的鐘離若水也抬起了頭來,有些緊張的向了李辰安。
李辰安嘴角一翹: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無論我怒還是不怒,姬泰都不會與我善罷甘休,那不如血濺三尺,如此,至少我的心里會舒服一些。"
"至于站在廟堂之上……姬泰肯定會為難于我,他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讓他安生!"
"大不了我每夜去他那相府放兩個(gè)煙花,萬一放準(zhǔn)了,將那老東西給炸死了,恐怕還能炸出個(gè)天下太平來。"
樊桃花沉吟片刻,她似乎在重新認(rèn)識李辰安。
眼前這少年,此刻絲毫沒有那夜文會上潑墨揮毫的斯文氣息,反倒是有股子痞子味道。
他沒有自己預(yù)料中的怯意,流露出來的還是一副要和姬泰死纏爛打到底的無畏精神。
這是個(gè)好事!
因?yàn)榛噬峡隙ú粫屗偎酪淮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