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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元并沒有急著見白家的兩姐妹,而是穿戴整齊之后,拿上了一件琺瑯瓷器,前往許家。
作為揚州八大家族之中的魁首,許家和吳家齊名,都是江南地區(qū)首屈一指的富豪。
他們的府邸規(guī)模龐大,極為奢華,已經(jīng)超出了規(guī)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擺平這種事。
當然,這樣的錢對于許家來說,也算不得什么。
“什么?衛(wèi)國公來了?”
許廣朝是嚇了一大跳,連忙站起來整理衣服,急道:“快!快叫各院的老爺來,一起去迎接?!?
有一說一,他心頭是慌的,哪怕已經(jīng)和衛(wèi)國公達成了默契,但對方上次去白家,可是把全家人都抓了,天知道他這次來許家要干什么事??!
府里面的人都忙瘋了,許廣朝帶著許家一眾骨干,走出了府門迎接。
周元已經(jīng)下了馬車,看到對方這么大排場,便笑道:“許家主也太客氣了,不用這么隆重?!?
許廣朝知道對方這是在點人,連忙走了出去,深深施禮道:“許廣朝參見國公爺!國公爺大名如雷貫耳,如今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周元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貿(mào)然前來拜訪,也未曾提前遞出帖子,算是惡客,希望許家主不要介懷啊!”
許廣朝連忙道:“哪里哪里,國公爺能來寒舍,實在是蓬蓽生輝,國公爺快請?!?
眾人讓出一條道來,周元才順著大步走了進去。
到了正廳,周元便擺了擺手,兩個小廝將琺瑯彩花瓶抬了進來。
周元道:“去年沁水公主在廣東燒了一窖瓷器,款式新穎,圖案美艷,說是什么琺瑯彩。”
“她送了我兩個大的,這是其中之一?!?
“我上門叨擾,這件禮物便送給許家,聊表歉意?!?
許廣朝心中打鼓,但終究是輕松了不少,畢竟送了禮,就在表達善意,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溝通的。
他贊嘆道:“國公爺真是太客氣了,您能來鄙府,已經(jīng)是給足了許家面子,這禮物如此貴重,又是公主所送,在下哪里敢收啊。”
周元擺了擺手,道:“我既然送出來,就說明你們許家值得,為了感謝許家?guī)滋烨?,沒有出手救人嘛?!?
聽到此話,許廣朝頓時汗流浹背。
幾天前白家的掌柜上門來求,還好當時拒絕了,否則現(xiàn)在送來的就不是瓷器,而是刀兵了。
真是險?。?
許廣朝尷尬一笑,道:“衛(wèi)國公是代天子巡狩,肩負江山社稷,許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國公爺作對??!”
周元點了點頭,道:“琺瑯彩收下吧,我順便問你要點東西?!?
許廣朝一驚,低聲道:“國公爺請開口,許家一定鼎力支持?!?
周元道:“我這次南下呢,原因你們也都知道了,說實話,手底下的人算了算,白家的錢財加起來,也湊不夠八百萬兩。”
“那么按照原計劃,我還是要動宋家的,加上宋家那筆錢,八百萬兩肯定是夠了,估計能湊到一千四百萬兩去?!?
“這樣火器局的錢有了,重振粵海水師的錢也有了,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了?!?
說到這里,他微微瞇眼,輕聲道:“許家主,周某是武將,不懂什么查案,對人情世故也吃不太透?!?
“彎彎繞繞的話我不想多說,我直接坦白講,另外六大家族我可以動,也可以不動,但要我不動…你們之前答應(yīng)我的,關(guān)于宋家的情報,是不是該給我了?”
“否則我湊不夠錢,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總不能,再要你們許家拿錢吧?”
許廣朝猛地吞了吞口水,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細汗。
但他卻也安心了不少,對方上門這般說話,那說明至少許家是安全了。
“國公爺您放心,宋家的資料正在整理,最多兩日,在下一定親自送來?!?
他低聲賠笑道:“請國公爺寬限兩日,許家感激不盡?!?
周元點了點頭,緩緩道:“不必覺得委屈,重振粵海水師,是為了打敗佛朗機人,拿回制海權(quán)?!?
“制海權(quán)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出口權(quán),出口這筆大生意,到時侯是要由內(nèi)務(wù)府牽頭,帶領(lǐng)一批皇商去讓的?!?
“至于哪些家族能成為皇商…這里面的道理可不少?!?
許廣朝聞一喜,出口生意?皇商?他可太感興趣了!
若是許家能更進一步…有了皇商的名頭,那豈不是…將來…
他連忙道:“多謝國公爺!請國公爺放心,宋家的事,包在許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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