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淵身上的因果已經(jīng)多到數(shù)不清,因此也不是特別在乎多一段少一段的,再說這是大師姐的因果,推辭不得。就算明知道出手會接下這段因果,衛(wèi)淵也依然會去做。不過他還有不少疑問,就具現(xiàn)出那雨夜古宅的情景,問:“大師姐,我從這些場景中感覺到完全不一樣的氣息,你進去過嗎,里面是什么?”紀流離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通向一個很可怕的地方。每次夢到這里,都會有東西把我往院子里推,我直覺不能進去,于是拼命抗拒。好在每次都能及時醒過來,不然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不過那都是前些年的事了,后來我元神越來越強大,逐漸就不再做這些夢了。這一次若不是食夢,也引不出這些情景。”衛(wèi)淵點了點頭,最后再確認了一遍:“那大師姐你的心劫算是解了嗎?”“是的,我準備返回北方山門,一回去就晉升法相?!薄斑@么快?不再鍛煉一下靈性了?”紀流離搖頭:“我已經(jīng)心血來潮,成道之機就在眼前。但青冥并不是我成道之地,所以還是回天機殿向祖師稟報一下,在祖師身邊突破為好?!毙l(wèi)淵道:“那就預祝大師姐馬到成功!”紀流離哈哈一笑,道:“如果我法相成就得好,到時心情一好,說不定給你看看那些付費內(nèi)容?!毙l(wèi)淵冷汗又下來了。紀流離看看天色,對衛(wèi)淵道:“你這兩天有事嗎?沒事的話送我回北方山門吧,你那個組合法寶速度快。”衛(wèi)淵點頭,掃視了一眼界域,感覺沒什么可擔心的,就取出經(jīng)過改進的飛行器,問:“要舒服點的還是快點的?”“要又快又舒服的?!逼毯?,一架飛行器直上云霄,短暫凝停后如炮彈般飛出,轉(zhuǎn)瞬之間消失無影。一日后抵達北方山門。衛(wèi)淵照例拜見了玄月祖師和衍時真君,然后就將魔刃七月取了出來,給兩位祖師過目。七月剛一出現(xiàn)在桌上,就叫道:“老夫剛得一知己,正談得高興,你這小子把我拉出來干什么?”衛(wèi)淵道:“你來歷成疑我要給兩位祖師過過目?!蹦У恫灰詾槿唬湫Φ溃骸澳銈兲鯇m那些所謂祖師不過是些真君,真君老夫別說見了,就是砍都砍了不少!就憑他們那幾塊料,也想看出老夫的根腳?”魔刀說話極快,衛(wèi)淵攔都攔不住,一轉(zhuǎn)眼就全說出來了。衛(wèi)淵嘆道:“你當初說飄零半生,未遇明主的時候,可不是這態(tài)度??!”魔刀冷笑:“當初我剛剛下山,見識淺薄,一不小心就被你給唬住了。后來和緋夜道友交流,方知原來你也不過是個坐騎。不過你放心,老夫向來一九鼎,說了幫你那就一定會幫到底。不過具體怎么幫,要看老夫心情?!毙l(wèi)淵神情有些古怪:“你說的是哪位緋夜道友?”“就是你那把仙劍,紅色的。緋夜道友修為深湛,見識淵深,對大道有獨到的見解,老夫也深為佩服?!薄八阏f太初宮祖師都不怎么樣的?”“它只是說太初宮祖師都是真君,只有兩位宮主是仙人。人族真君嘛,那不就是和幽巫差不多,換湯不換藥。幽巫一個個都啥德性老夫還不清楚?反正不管真君幽巫,都經(jīng)不住我砍的?!毙l(wèi)淵取出一把緋紅色仙劍,往桌上一放,道:“這就是你說的緋夜道友?你看它會說話嗎?”魔刀七月定睛一看,突然呆住了:“這這,緋夜道友的靈性怎么不見了?她剛剛還和老夫相談甚歡,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這,這不可能!”衛(wèi)淵大致心中有數(shù),應(yīng)該是哪個仙植上了仙劍的身,和魔刀聊天吹牛,這會一看魔刀闖禍了,早就抽身而去開始裝死了?,F(xiàn)在就連衛(wèi)淵也查不出是哪個仙植干的。人間煙火每日海量任務(wù),都是從一個個仙植節(jié)點上流轉(zhuǎn)的,如此一天天下來,仙植們靈性也是水漲船高。一個個仙植又都看了無數(shù)資料史書,衛(wèi)淵估計恐怕原本年幼無知的建木,忠厚老實的瑯琊,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很腹黑了。相比之下,魔刀前面那些年一直在山里沉睡,出山后又跟了雷動這么個貨色,見識大抵就是個鄉(xiāng)下土老頭的水準,隨便哪株仙植都能把他唬得一愣一愣,吃得死死的。魔刀正在疑惑緋夜道友靈性去向,忽然聽到旁邊有人道:“這小東西乃是天生靈物煉兵,漫長時光中自生靈性,倒也有趣?!绷硪蝗说溃骸半m是天生靈物,但是靈性不高,性情也糙,我看就沒啥意思。依我之見,不若回爐重煉,倒能得個上好的胚料?!蹦У哆@才發(fā)現(xiàn),桌邊還站了兩位道人,一位是面容清秀的青年道人,眉似遠山含黛,眼如靜水流深,松形鶴骨,仙氣飄飄;另有一個老道,雖然賣相也好,但渾身殺氣騰騰,且那殺氣都透著黑紅,手下不知有多少性命了。不知為什么,剛剛魔刀就是沒看到他們,直到兩人說話,這才驚覺旁邊竟然還有人。那滿身殺機的老道撫須道:“此刀能對著個仙劍胚子聊半天,實在是不怎么聰明的樣子。我看他神識多半有過損傷,要不還是回爐吧?!鼻嗄甑廊藫u頭,道:“不可!如此簡單粗暴,卻有暴殄天物之嫌?!蹦У哆@才發(fā)現(xiàn),兩位道人都是御景修為,他自己無主時也相當于御景。但同為御景,魔刀只覺得此刻寒氣不斷浸入刀身,不要說暴起傷人,連動都動不得。兩個道人竟然只憑氣機就壓得它無力反抗,這等修為,已經(jīng)與當初把它煉成魔兵的前主人相差不遠了!“這,這兩位是……”衛(wèi)淵面無表情,介紹道:“這位是玄月祖師,這一位是衍時祖師?!毖軙r真君呵呵笑道:“我們兩個,就是你可以隨便砍的小御景?!蹦У稄氐壮聊徊话l(fā)。衍時真君逗了他一句,對玄月道:“此刀身上沾有仙天混沌之氣,應(yīng)該是從哪個破滅的仙天中掉出來的。等我把它靈性提出來,以陣法慢慢煉化,說不定能找到那處仙天的遺跡,如果能牽引過來,也能增加些宗門底蘊。”玄月道:“還有這一層,我倒是沒有想到。那你慢慢煉!”魔刀不能說話就見刀身開始微微顫抖。衛(wèi)淵此時道:“此刀本來是跟了巫族雷澤部落的雷動,此后弟子發(fā)現(xiàn)攻打叔離國度時,雷動其實在其中也有算計痕跡。不知此刀上有沒有天巫暗手,若是有的話,正好一并清除后患?!碑敵跻淮蛳率咫x國度,看到紅葉那一刻,衛(wèi)淵就知道雷動給自己的情報來源肯定有問題,不是說不對,而是對得太過火了。衛(wèi)淵原本覺得魔刀沒什么問題,但是經(jīng)歷食夢詭異夢局后,衛(wèi)淵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shù)手段。他也不能確定魔刀上還有沒有紅葉,甚至是天巫的暗手,所以正好趁著送師姐回山,一并請兩位祖師過過眼。衍時真君提起魔刀,仔細看了一會,方道:“我沒看出什么來,春秋老……哦,那個你再看看?”玄月瞪了衍時一眼,接過魔刀仔細感知了一會,方道:“靈光黯淡,確實不聰明。但應(yīng)該沒有暗手?!毖軙r看向衛(wèi)淵,道:“此刀你可以放心用,不過需要多加管束。這等沒什么見識、性情又不佳的野仙兵,管不好的話容易闖禍?!毙l(wèi)淵答應(yīng)了,將魔刀和緋夜誅仙劍一并收起,拜別兩位祖師,又趕回青冥去了。等衛(wèi)淵離開,玄月便問:“流離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身上這許多麻煩,你把她送到青冥去干什么?還嫌衛(wèi)淵身上的牽扯不夠多?”眼見玄月氣機攀升,有要動手的跡象,衍時忙道:“且慢動手!我這不也是擔心流離的前程在,想著給她牽一牽線嘛!”“線你隨便牽,別往我天青殿身上牽就行!我天青殿自己可以解決!”“我牽的是水月殿!”玄月道:“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你先把流離這孩子身上有什么給說清楚了。否則休怪老道翻臉不認人!”衍時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此事也不復雜。在流離小時候,有個仙兵之靈破空而來,掉落在此界,恰好被流離給撿到了。那仙兵不知是哪個秘境逃出來的,本就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本體已經(jīng)在破空而來時徹底損毀,只剩下器靈殘魂,依附在流離身上。它將攜帶的氣運之寶給了流離,把她的氣運提升到絕頂,正好我下山游歷,就將她收入門下。我一直封印著那仙兵之靈,本想等裴宮主再進一步,然后合力把那仙兵出身的仙天秘境牽引過來,但沒想到裴宮主中途出了意外。流離這孩子性格又要強,知道氣運不屬于自己后,說什么也不肯要,定要靠自己真本事打出一條道途來。沒有氣運護體,她獨自承載附體的仙兵之靈,時間久了就支撐不住,出了點小問題。于是我就讓衛(wèi)淵解決此事,順便把因果放到了他身上。流離承載不住,衛(wèi)淵卻沒有問題。”玄月雙眉微皺,道:“流離都出問題了,你還不肯放手,把因果放到了衛(wèi)淵身上。難道,你是想……”衍時真君道:“沒錯,等我登臨仙山,就著手將那躲在秘境里的老家伙捉出來,到時還需玄月道兄助我一臂之力?!毙潞吡艘宦?,道:“那我那天青殿……”“你想蓋多高就多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