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蘇當即愕然,道:“界主,我們這條件并不過份,只是要和其他人一樣而已?!?
衛(wèi)淵淡道:“想要一勞永逸,萬世不移,光是這點可遠遠不夠,而且我也不打算給出這樣的承諾。先生能來,我很高興,車上所帶貨物我可以按市價買下。我們這有什么是先生看上的,也可以帶走。”
徐蘇咬了咬牙,道:“既然界主不肯答應,那此議就作罷,我們?nèi)蘸笙胍谶@里開個分號,不知界主意下如何?”
衛(wèi)淵微笑道:“這當然可以!而且我已經(jīng)替你們把地方都選好了。徐先生要是無事,馬上就可以去看,先挑塊心儀的地皮?!?
徐蘇神色一正,道:“不知此處契稅幾何,是否和西晉一樣?”
這是個相當關鍵的問題,西晉商稅抽貨值三成,且國內(nèi)關卡眾多,多有名目盤剝。衛(wèi)淵沉吟片刻,便道:“上繳兩成即可?!?
“收入兩成嗎?也可……”徐蘇點頭。他們跨越千山萬水運貨,又要穿越重重封鎖,其實耗費巨大,這個稅收比例已經(jīng)不輕,但仍可接受。
然而衛(wèi)淵道:“不,是你們所賺純利的兩成?!?
徐蘇大吃一驚,騰地站起,道:“這話,可是當真?”
“就是如此?!毙l(wèi)淵道。
得了衛(wèi)淵確認,徐蘇瞬間大喜。收入兩成和純利兩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搞不好要差個七八倍甚至是十幾倍!有了這個,剛剛那承諾給不給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當即道:“好!界主如此慷慨,回去后我定要上報大掌柜,六界商會必定全力支持界主!”
這時崔聿忽然道:“徐先生,貴商會能第一個趕到這里,實力自不必說,應該不會只做正常生意吧?”
徐蘇笑道:“這位應該是崔聿崔少仙了,高門大閥出身的果然見識不同。不錯,我們確實還做些灰色生意,就看界主想要什么。”
衛(wèi)淵道:“我要是想要人死呢?”
徐蘇一怔,然后微笑道:“大部分人都有個價。就看界主想要出多少錢,要什么人死了。”
衛(wèi)淵道:“寧西郡守,袁清的家眷,限直系兒女?!?
徐蘇皺眉,道:“事關法相真人,又是郡守,這個……”
衛(wèi)淵淡道:“怎么,區(qū)區(qū)一個沒有前路的法相,就怕了?”
徐蘇一咬牙,道:“這一類的事,我們商會以前也不是沒辦過。按西晉官制,外放封疆大員家眷都得住在晉都百里之內(nèi)。我回去后就上報,只是價格……恐怕不會太便宜?!?
衛(wèi)淵臉色稍緩,道:“可需要預付?”
“不用!我們相信界主的信譽。此事辦成后,我們會給您一個價格。到時您付仙銀也可,從我們以后應繳的稅款中抵扣也可。不知界主還有什么要求?”
“兩件小事。一是此事辦成后在現(xiàn)場放一張面具,什么樣的面具都可以。二是孩子也不必殺掉,抹去記憶送到南方,給他們找個尋常莊戶人家,窮苦過活一生就行了。”
“此事好辦。南方多山,山區(qū)許多黎人村寨與外界老死不相往來,到時往寨子里一送,或許這輩子他們都走不出五十里?!?
“很好。那現(xiàn)在我?guī)煜壬タ纯吹??!?
此時界域中規(guī)劃的區(qū)域自不是安放青冥的大殿周圍,而是移到了永安城中。徐蘇就先回商隊取風水陣盤丈量工具。衛(wèi)淵和崔聿則在外面等候。
等候之時,崔聿問:“你怎么突然打算對袁清的家眷下手?”
衛(wèi)淵道:“他用的是絕戶計,如果真讓他成了,現(xiàn)在界域內(nèi)就是餓殍遍地。就這一件事,滅他滿門也不為過!并不能因為他此計沒有成功,就覺得他沒有作惡。這不正好有機會,我就下招閑棋,且先收點利息。只不過或許兒女在他心可能也沒什么份量,有可能白花仙銀?!?
崔聿皺眉道:“朝堂上一向有禍不及家人、人死罪消的不成文規(guī)矩,你這樣做,恐怕要犯忌諱?!?
“那是仇還不夠深。什么禍不及家人、人死罪消,廟堂之爭,株連廣泛、殺人盈野的事還少了?大湯光是過去三百年,株連超過十萬人的大案就有九次。這些規(guī)矩之所以不成文,就是因為不能拿到明面上說,也根本靠不住?!?
衛(wèi)淵頓了一頓,又道:“袁清號稱瘋狗,又不是真瘋。我動他家眷,一是看看他怕還是不怕;二也是讓他知道,我這個人,惟一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崔聿嘆道:“你將來是要成大事的人,名聲也很重要。袁清必然要發(fā)動一群官,到時候罵的想必非常難聽,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衛(wèi)淵哈哈一笑,道:“不用擔心名聲!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們手握大軍縱橫天下,進關之時,自有大儒為我辯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