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后,卓易霖還是決定先不講。
"小雪,這件事我正在處理中,應(yīng)該很快就能處理好,等晚點跟你說。你吃過飯了嗎這些天在外面受了不少罪,你趕緊睡覺吧,一切有我。"
他急于掛電話的態(tài)度,仿佛在維護誰,讓費雪突然明白過來,猜測道:"該不會……這是那馮家姐妹的手筆吧"
這話一出,越想越有可能。
費雪語氣篤定了幾分,"也就是她們,才會知道這些事,而且對我有敵意。"
"小雪,你想多了。"
"我絕對沒想多,你心里肯定也有數(shù),只是還沒有證據(jù)罷了。行,我給你時間找證據(jù),如果真是她們,事情反倒好辦了。"費雪突然語氣跟態(tài)度都明顯轉(zhuǎn)變,好像不那么生氣了。
——如果真是她們,費雪心理上那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就能紓解了。,
卓易霖沒聽懂,"小雪,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好困,先睡了,你把這事處理好,不然我被抹黑網(wǎng)暴,你也沒法獨善其身。"
掛了電話,卓易霖看著微信上好幾條消息,都是馮茹發(fā)來的。
「易霖哥,你怎么掛了」
「易霖哥,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你在懷疑我什么」
「易霖哥,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語不通,沒法跟醫(yī)生交流,我姐需要做進一步治療?!?
卓易霖又打了電話過去。
知道費雪已經(jīng)了解一切,他心里更急,便不再跟馮茹兜圈子了,"小茹,你老實告訴我,網(wǎng)上那些誹謗抹黑費雪的話,是不是你發(fā)的"
"什么抹黑誹謗的話"
"小茹,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會拋下你們姐妹,才出此下策??赡阒垃F(xiàn)在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有多暴戾你發(fā)布那種論,一經(jīng)發(fā)酵,是會把一個人逼到絕境的!"
卓易霖脾氣極好,這些年未曾對她們姐妹有過一絲半縷的不耐煩。
可今天,他用異常嚴厲的口氣訓(xùn)斥馮茹。
那邊,女孩還沒回應(yīng),倒是隱隱約約傳來哭聲。
"易霖哥……你,我……"她吞吐結(jié)巴,都不能完整地組織語了。
卓易霖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沒給她辯解的機會,繼續(xù)冷硬說道:"我希望你能主動承認錯誤,別等我找到證據(jù),讓你更難堪。"
"不是我!"馮茹終于喊出聲,抽噎又憤怒地道,"易霖哥,我沒有誹謗她,雖然我確實討厭她,可我沒有!"
"小茹,你太讓我失望了。"語氣很重地丟下這話,卓易霖掛了手機。
站在窗前,望著外面逐漸黯淡的天色,卓易霖的心也被層層抑郁籠罩。
當初的救命恩人,他無比感激的人,如今卻成了他生命中最不能承受的重負。
有時候他甚至想,還不如當初馮倩沒有替他擋那一下——生死由命,他也不欠任何人,保持著自由之身。
房間門被敲響,打亂了他混亂煩躁的思緒。
緩緩步行至門口,開門。
"哥,吃飯了。"千千喊他。
"嗯。"
見兄長情緒不對,千千不放心地多看了幾眼,"你剛給那位馮家妹妹打電話"
"嗯。"
卓易霖神色低落,惜字如金。
側(cè)面看去,他高高眉骨的輪廓,凹陷深邃的眼窩,明顯寫著疲倦。
這些日子所發(fā)生的一切,壓在任何人身上都緩不過來。
千千心疼自家兄長,不想逼他,可事件的另一當事人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心疼歸心疼,該問的還是要問。
"那……你們聊的怎么樣她承認了嗎如果真是她做的,得叫她趕緊發(fā)個聲明或視頻,解釋這件事。"
卓易霖點點頭,"我還在說服她。"
千千還想說點什么,可看著兄長這副模樣,又忍住。
廚房里,卓岳欒身價千億,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只是一位普通平凡的父親。
難得,抽空親自給一雙兒女做了頓飯。
見兩個孩子出來,他沉靜地瞥了眼,交代:"天大的事等吃了飯再說,小清,過來盛飯。"
"好的,爸。"她扶著兄長坐下后,進廚房拿碗盛飯。
卓岳欒正關(guān)火,將燉鍋里的蘿卜骨頭湯倒出來。
兩葷兩素一湯,很家常的菜肴,一家人難得單獨相聚。
卓易霖沒什么胃口。
他一向如此,越是忙碌,越是有心事,就越是吃不下飯。
千千看了看他,又看向父親,后者微微蹙眉,"吃飯,把這些菜都吃完,不能浪費。"
卓岳欒出身行伍,雖已退役多年,可部隊里養(yǎng)成的良好習(xí)慣依然保持。
卓易霖拿起碗筷,又問道:"爸,要多久查清楚"
"放心,今晚肯定給你答復(fù)。先吃飯,看你瘦的……皮包骨了。"
千千立刻幫兄長夾菜,也鼓勵道:"哥,先吃飯吧,你這會兒著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