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鹿之綾笑著看向鹿景煥,"五哥,六哥那個時候有把你的情書拿給我看過,我還記得內(nèi)容呢。"

論膩歪,她的五哥才是鼻祖。

鹿景煥臉黑了下,老六這該死的……

他有些用力地按下打火機,點燃酒精燭,一字一字道,"我親愛的妹妹,作為過來人,我得給你一句忠告,男人的情話不能信。"

"那能信什么"

鹿之綾反問。

"信哥哥,哥哥永遠(yuǎn)不會騙你。"

鹿景煥一本正經(jīng)地道。

"……"

被輪椅限制了行動能力的薄妄看向鹿景煥,眸色冷得能噬人。

以為他站不起來就可以胡說八道是么

鹿之綾仰起頭,看著孔明燈緩緩上升。

鹿景煥站到她身邊,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正要繼續(xù)游說,鹿之綾仰望著孔明燈忽然道,"五哥是想我一輩子不結(jié)婚嗎"

鹿景煥聽得怔了下,"當(dāng)然不是,只是這個男人需要哥哥們好好考核……"

"那對哥哥們來說,這個男人要高于薄妄什么呢"

鹿之綾輕聲問道,神色淡淡。

孔明燈越飄越高,越飄越遠(yuǎn)。

"高于薄妄……"

鹿景煥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說不出口。

說顏值吧,薄妄那張妖孽臉不比鹿景瀾差,說能力吧,薄妄即將接手薄氏財團,成為國內(nèi)最強大的財團掌門人,說疼愛小七,人家為她救家人都敢豁出命來。

但是,但是……

鹿景煥想了又想,擠出話來,"薄妄這個人太傲了,不夠謙遜,對,一個男人他太傲不好,他……"

"五哥,你只是不能接受我已經(jīng)長大了。"

看著飄遠(yuǎn)的孔明燈,鹿之綾緩緩低下頭,小聲說道。

聽到她的話,鹿景煥僵硬住。

夜晚的空氣清新宜人,飄著淡淡的花木香。

月光正好,清冷地灑在島上每一處。

"其實哥哥們對薄妄沒意見,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越說越小聲,鼻尖微微酸澀,長睫輕顫。

"……"

鹿景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放下來掩唇,轉(zhuǎn)過身去看島上的夜景,看著看著,他的眼眶紅了。

月光撩過他眼角的刀疤,早已照不見當(dāng)年的少年模樣。

幾個兄弟中,鹿景瀾的確是第一個接受妹妹有男朋友,有孩子這件事,因為不管在江北還是在江南,鹿景瀾總能找到機會遠(yuǎn)遠(yuǎn)望一眼妹妹。

他們呢他們不行。

他們回來時妹妹已經(jīng)歷盡千帆,從當(dāng)年家里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女孩成為了獨當(dāng)一面的大人,有孩子,有復(fù)合的男朋友……哪怕這個男人是薄妄,哪怕這個孩子是可愛的小野,他們也接受不了。

她什么錯都沒有,卻要經(jīng)歷那么多。

她明明該有多幾年哥哥們寵愛的日子,她明明該住在象牙塔里……

小七說得對,他討厭的不是薄妄成了他的妹夫,他討厭的是缺失妹妹成長時光的自己。

"五哥……"

見他遲遲不講話,鹿之綾轉(zhuǎn)頭看向他,伸手想去拉他。

鹿景煥忽地轉(zhuǎn)身,一把將她擁進懷里,緊緊抱住她,眼淚淌下面龐,卻不敢讓她看到,只一遍遍地道,"對不起,對不起,小七,對不起。"

說好五哥要陪小七過每一個生日,說好五哥要給小七好好挑一個像樣的男朋友……

可他什么都沒做到,他丟下唯一的妹妹去奔赴一場復(fù)仇,他的小七只能用踩著荊棘的方式長大。